且聽劍吟

第二百零六章-終將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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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蕭等人遠遠望見何魁現身,本以為何家老祖又來了幫手,可沒想到他卻用刀脅住了何季,顧蕭等人面面相覷,難道這何家父子之間還有什么仇怨不成,正想著看他們父子如何內訌時,卻聽身旁的風姑娘已是脫口驚呼。

“苗大哥,小心...”

還未等顧蕭反應過來這當中到底有何等隱情之時,就見何之道之間真氣已如離弦之箭射向何魁。

何魁聽到風姑娘開口提醒,將將分神的心這才反應過來,想要閃避,已是來不及了,何之道指尖彈出的那道真氣擦著何季而過,正中自己手腕,劇痛感瞬時傳來,手中短刃不穩,已然墜地。

何季見狀立刻回身出腳,在何魁胸口連攻數腳,將他瞬時踢出丈余之地,可畢竟何季還是斷臂受傷,雖然連擊何魁胸口,畢竟內力不足,只能暫時將何魁擊退,并未讓何魁受到致命之傷,可還是讓自己這位大哥昏厥過去。

何之道余光攜凌厲直射仰面跌出的何魁,正想要轉身,給自己這位義子致命一擊,可身形剛動,卻覺胸口劇痛傳來,登時眼前一黑,身形不穩,步伐踉蹌之下,差點歪在雪地之中,好‏​​‎​‏‎‏‏‎‎​‏‏‎‎在何之道憑著心中執念,強行穩住身形,越發覺得身體沉重,瞥了眼倒地的何魁,見此時的他已對何季構不成威脅了,當即不再去管,而是再度回首,將目光落在獅虎獸與風姑娘身上。

抬首仰望,冬夜將盡,晨曦初現,再瞧了眼北方,何之道心中已定,獅虎獸幼崽,志在必得,山林慢行間,將手中金鈴紅纓橫托而起,隨后知天真氣浮現,悄無聲息的攀附槍身。

在眾人矚目下,那桿金鈴長槍之上浮現出了些許裂紋,而后何之道托槍之手緊握槍身,手背上的血管暴起,看來似要將皮膚撐裂。

顧蕭等人不知何之道要做什么,一時間不敢大意上前,只能凝神戒備,反倒是一旁低聲嘶吼的獅虎獸似是感受到何之道身上不停攀升的氣勢,巨大的獸瞳中倒影出何之道身影,竟也浮現了一絲懼意,如臨大敵般露出獠牙,半身微微俯下,做出了攻擊姿態。

一聲低喝,何之道手中金鈴長槍盡裂,而后在眾人詫異之下,化為齏粉,手掌輕抬,化為粉末的金鈴紅纓并未飄散,而是如有生命般飛入何之道雙掌之中。

將金鈴紅纓的粉末握在手心,何之道望向獅虎獸身旁的齊云武林后輩,雙目決意瞬凝,身形竟隨之逐漸虛幻,慢慢消散...

巨樹之上,那神秘劍客斗笠之下已是驟然失色,口中罵道:“不好...瘋了嗎,幾個登堂器人境的后輩,竟要使出這等同歸于盡的招式來...她要是丟了性命,我還有何面目回去...”

說話間,已是踏樹而起,向著下方一躍而下,身形下墜之際,已是連蹬巨樹樹干,還未落地,身形已消失在這夜幕之中...

場中,獅虎獸身旁的風姑娘早已是眉頭緊鎖,何之道如今顯露的武境已是遠遠超乎了她的想象,但風家堡的仇恨負肩,如今已成生死之局,顧不得身上的傷,當即閉目凝神,片刻后,再度睜眼之時,身上已是青芒大盛,仇人即在眼前,報當年風家堡滅門之仇就在今日。

此地早已望不見何之道的聲音,他立身之處只浮現點點早已化為齏粉的金鈴紅纓,而后這些粉末如銀河之星,迸發出耀眼光芒,直叫人不能直視。

隨著這些星光浮至身旁,顧蕭赫然發現,自己似被無形之物所困,已無法動彈,顧蕭運足內力,想要掙脫束縛,卻發現身體已不聽使喚,星眸微瞥,見身側眾人亦是如此。

宇文拓手中長刀已然墜地,小杰拔劍的手亦是凝在半空,無法存進,江姑娘依舊是那副冰山模樣,可冷眸之中也已現出點點懼意。

“原來如此,適才他踱步之時,已經用自己內力,將這十丈之地,盡數籠罩,而我等深陷其中卻不自知,如今此地已成奪命之所,我該如何破開。”顧蕭星眸閃動間,回想起何之道迸發全身內力,熄風止雪,震天葬月,終是明白了過來,可此刻為時已晚,眾人皆已被困其“境”中,自游歷江湖以來,首次正面對敵,上三境知天高手。

苦苦思索破開此招之法,顧蕭卻見星芒閃耀,十丈之地,星光漸凝,槍影再現,而那槍影尾端,槍纂之上,一只近乎透明手掌浮現,而后便是手臂、身軀...直至何之道再度現身,帶著輕蔑之聲,淡淡開口。

“武道一途,你們這些小輩還差的遠,登堂入室人器一,方能知天馭境,可知天易,逆天難,死在老夫槍境之中,亦算的上你們的榮幸。”說話間,何之道竟持槍踏地凌空徐徐而來...

‏​​‎​‏‎‏‏‎‎​‏‏‎‎說話間,何之道一步即至眾人身旁,輕輕從風姑娘手中拎起那依舊閉目吐舌的獅虎幼崽,不顧一旁獅虎獸口中不住的低聲死后,一聲冷笑,手間翻動,向著身后輕輕一甩,似有無形之手托住,而后光芒一閃,獅虎幼崽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槍境之外,何季鷹目噙淚,望著父親燃燒生命使出的最后一招,面前精光一閃,一只嗷嗷待哺的幼獸在自己面前落下,忙使出單臂接住,低頭望去,這幼崽如貓,只是通體雪色,唯有額間金色斑紋隱隱耀出光芒。

見獅虎幼崽已得手,想起父親的囑托,何季再深深望了一眼,而后咬牙,噙淚轉身,緊緊抱住懷中獅虎幼崽,向著山中躍去...

槍境之中,何之道已感知兒子攜著獅虎獸遠去,眸中欣慰一閃,而后滔天殺意頓起,隨著何之道心中殺意起,槍境之中點點星芒再度彌漫,一而化前,變為根根長槍,直指眾人。

顧蕭眼睜睜看著何之道將獅虎幼崽擄走,心中著急,可身體依然未能挪動半分,眼見何之道殺招再至,這種無力感,首次浮上了心頭...

殺意漫,槍影亂,誰是圍獵之主,誰又是甕中之物,萬千槍影疾風驟雨襲來,這幾個江湖的后起之秀眼見就要命喪槍影之下,一聲動天長嘯終是打破禁錮,趕在槍影落下一刻,撲至眾人身前。

嘶吼長嘯,獅虎獸雪色身軀將漫天槍影盡數擋下,愛子之情與身體的痛楚讓掙脫槍境的獅虎獸徹底暴怒,在替眾人當下槍境之后,獸目一掃,巨大身軀向著十丈之地中的某處撲殺而去,所過之處,渾身散出濃霧,將巨大身形遮掩其中...

顧蕭從何之道槍境之中逃生,如釋重負,可還未等輕松之感稍緩,卻覺得胸中疼痛難當,阻滯感涌上,不得不運功調息,恰在運功一瞬,五臟之中頓感槍刺斧鑿般疼痛,喉嚨腥甜之感涌上,張口一瞬,噴出一口鮮血。

側首張望,小杰、宇文拓、江凝雪亦有同樣之狀,而那遠遠躲著的任不難與昏厥在地的水滄瀾似未受那槍境所傷。

思量一番,顧蕭明白過來,看來何之道的槍境不僅困住了眾人行動,更是內力入體,只要運功,便會被體內殘留的槍境真氣所傷,于是開口告誡幾人,切莫運功,以免傷勢更重。幾人皆從顧蕭之言,盤膝而坐,靜心而待,等著體內殘留的槍境真氣慢慢散去,唯有風姑娘眼神掠過獅虎獸與何之道戰況,便要動身去追掠走獅虎幼崽的何季,可將將運功而出,那槍境余勁瞬間席卷,讓風姑娘的身形踉蹌之下,搖搖欲倒。

宇文拓見狀,忙上前扶住了風姑娘開口道:“姑娘切莫運功,靜待體內的知天槍境內力散去再...”

“獅虎獸...不行,我風家有祖訓...絕不能讓何季帶走了獅虎獸...”風姑娘眸中堅定,執意要去追那何季。

顧蕭見狀,忙上前勸阻道:“風姑娘放心,那何季斷臂受傷,逃不了多遠,眼下咱們還是先恢復了內力,解決了面前的何之道,再設法去追何季不遲。”

許是聽了顧蕭等人的勸解,風姑娘亦是穩住心神,盤膝坐下,未再運功,只是靜心凝神等待體內的槍境散去。

可還未等眾人靜心凝神片刻,獅虎獸響徹天際的怒吼傳入眾人耳中,顧蕭等人皆聞聲望去,只見那傳說中的仙獸獅虎已從天空濃霧之中轟然墜下,巨大身軀砸擊地面卷起的雪幕煙塵將眾人‏​​‎​‏‎‏‏‎‎​‏‏‎‎籠罩入其中...

就連顧蕭都不曾想到,有仙獸之稱的獅虎獸竟在片刻間就敗在何之道的手中,如此看來那知天之境是何等的驚人。

其實不然,這獅虎獸乃是當年仙獸與凡間之獸相戀產下,又歷多代,仙力早已所剩無幾,加之產子虛弱不堪,才不敵何之道知天境。

風姑娘忙搶入墜入地面的獅虎獸身旁,查看獅虎獸傷勢,本就產子虛弱的仙獸,雪色之下,似被銳器重傷,滿身皆是傷口,心脈一處傷口更是駭人,似被長槍透心而過,直至獅背,正噗噗流出白色血液,望著肆意狂笑的何之道,獅虎獸還想要勉力起身,可幾番嘗試之下,依舊無法動彈,只能無力的將巨大獸首垂于地面,伸出舌頭,不停舔舐著風姑娘的手掌,似乎想要訴說著什么。

“放心,我定為你尋回孩子...”自風家堡被何老賊一夜之間盡屠,自小陪伴在她身旁的只有那本無名功法與獅虎獸,她早已將獅虎獸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對待,如今為了她,獅虎獸拖著產子未愈,生死一刻,現身相救,眼看傷勢沉重,難以醫治,風姑娘早已淚流滿面,懂得獅虎心思的她忙開口安撫。

聽到風姑娘的話,獅虎獸似是安心了,巨大的獸目緩緩闔上,渾身雪色泛起點點熒光,伴隨著晨曦曙光緩緩撒入滿是瘡痍的石門八陣之中,獅虎獸的身軀慢慢消散,最終化為塵埃散去。

此時消散欲亡的可不止獅虎獸,還有即將油盡燈枯的何之道,本是消散無蹤的身影再度出現,不僅口鼻,就連雙目雙耳都已流出烏黑血液來。

“那畜生能替你們當下一次兩次,還能擋下第三次嗎。”何之道的聲音已盡顯虛弱,開口說話時,鮮血已是不停涌出,可他目中堅定依舊不改。

徹底攤開掌心,破碎的金鈴紅纓所化的最后一絲粉末,逐漸升騰,而本虛弱的何之道,隨著粉末升騰,滔天之意再起,輕踏地面,已是躍向眾人。

此刻的顧蕭等人別說無法施展內力,就算尚能施展,又怎能抵住此時的何之道,眼看眾人就要喪命于此...

劍光過,俠影落。

斗笠勁衫忘憂酒,獨愛青鋒斬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