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宗師

七十六 奪命直播

七十六奪命直播

七十六奪命直播

城北,荒廢的婦科醫院。

天上一抹殘月高掛,照耀的醫院附近影影綽綽。

自從這家醫院發生血案廢棄之后,周圍的建筑也是人去樓空。空曠的街道,光禿禿的樹木,半融化的積雪,時不時響起的貓頭鷹啼叫,勾勒出了一副恐怖驚悚的畫面。

凌晨一點十分,一輛軍綠色的越野車穿過半敞的鐵門,駛進荒蕪的院落,一直開到十層高的主樓前面方才停下。

雪白的燈光照射在破敗斑駁的院墻上,密密麻麻的子彈坑隨處可見,仿佛在向歲月訴說五年前的那場激戰何等慘烈?

車門打開,走下三男一女。

為首男子年約三十左右,瘦削的身材裹著一件道袍,左手拿著八卦鏡,右手捏著道符。弱不禁風的身體看起來好像隨時會被風吹走一樣。

另一個頭戴青面獠牙的面具,下車后就躲到了旁邊,刻意與同伴保持距離。

后面的胖子打開攝影燈,穿著羽絨服的女子把手機夾在自拍桿上對準了道士打扮的男子,開始了他們的直播。

“各位老鐵晚上好,我是捉鬼天師林英正。我現在與我的團隊來到了位于金沙市城北的廢棄婦科醫院,帶領大伙兒尋覓鬼蹤,除魔衛道!”

假道士對著手機鏡頭侃侃而談:“各位老鐵都知道,自從魔蘇周降臨之后,地球上已經是遍地妖魔,妖怪厲鬼隨處可見。嚴重影響了人類的正常生活,威脅了人類的安全。

所以,購買各種法器防身保平安已經是迫在眉睫,不容耽誤的事情。

本天師自幼學習捉鬼之術,精通各種降妖除魔之術,絕非招搖撞騙的江湖神棍。

最近一周以來,我們已經探險了許多恐怖的地方,也用我的法器除掉了好幾只厲鬼,今天我們就來到了網友留言最多的金沙市城北婦科醫院探險……”

假道士對著手機嘰哩哇啦的說了一大堆,不停的渲染恐怖氣氛,介紹當年11.8慘案何等激烈。說那個叫冷楓的六階武者何等喪心病狂,屠殺起無辜者來俱都是一掌爆頭,腦漿迸流。

“慘啊,實在是慘,據說死在冷楓手下的醫院工作人員、病人及家屬,還有前來鎮壓的武警超過兩百人。自那以后,這家醫院時常發生鬧鬼事件……”

假道士說著話舉起了手里的八卦鏡和道符:“我們出售的法器絕對貨真價實,法力強大,否則我們也不敢深夜來這么兇險的地方。

老鐵們看好了,八卦鏡售價1999,可以幫助你洞察妖怪藏匿之處,讓家里變得干干凈凈。道符售價799,貼到墻上鬼妖難近,保一家平安。

此外,我們還有桃木劍、五行令旗、七星繩等等,應有盡有。我就不在這里一一啰嗦了,感興趣的老鐵加一下主頁的微信號,五百塊錢以上包郵……

接下來,我們就進入醫院主樓展開探險!”

假道士說著話故意退出鏡頭之外,朝頭戴面具的同伴揮手示意,讓他提前進樓藏起來。

等同伴進去之后,假道士手持八卦鏡和道符,背掛桃木劍,在兩個同伴的配合下,邊走邊吹,進入了黑漆漆的醫院大廳。

“老鐵們,我們來到一樓啦,可能由于貧道法力太強,厲鬼們都被嚇得躲了起來。接下來我們到二樓看看……”

女同伴故意把手機直播畫面卡住,一臉猶豫的問:“濤哥,真要上去嗎?”

假道士道:“來都來了,怎么也得爬個三五層樓才能讓粉絲掏錢不是?”

“這地方有點嚇人啊,感覺陰氣森森的,不會真的有厲鬼吧?”

假道士一臉不在乎:“有就有唄,咱們又不是騙子神棍,濤哥我可是有捉鬼的真本事。前幾天晚上你們又不是沒見過,樹林里的吊死鬼,枯井里的淹死鬼不都被我降服了嗎?

我之所以讓鐵子扮鬼,是怕咱們撲空了,影響掙錢。倘若遇上了真鬼,那就更省勁了。”

“好吧!”

女同伴只能無奈的答應,點了下手機屏幕,繼續直播。

假道士對著屏幕舉手致歉:“各位老鐵對不住,信號不好,卡了。大伙兒給我刷199個啤酒,我帶你們上二樓探險。”

磨蹭了一會,感覺禮物騙的差不多了,假道士這才裝模作樣的帶著倆助理順著布滿灰塵的步梯走向二樓,“各位老鐵,二樓走起!”

走上二樓之后,假道士手電筒掃到走廊盡頭有一個身影背對著他們,那黃色的軍大衣一看就是提前上樓扮鬼的同伴“鐵子”。

“操,出現的也太早了,懂不懂琢磨粉絲心理?”

假道士在心里罵了一聲,對著鏡頭道,“各位老鐵,我有點內急,先讓我的助手小米給大家介紹下二樓的情況,我去去就來。”

小米把鏡頭對準自己,在胖子的陪伴下壯著膽子道:“各位老鐵晚上好,我是林天師的徒弟小米,我們現在已經來到了醫院主樓的二樓。接下來讓我給你們介紹下二樓都是有哪些科室……看看有什么異常?”

醫院走廊里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手機屏幕光亮,以及假道士手中強光手電筒照射出來的光束。

走廊兩側的科室大都半敞著門,或者損壞變形,腳下到處都是灰塵,遍地都是散落的病例。

偶爾間雜著嬰兒檢查的彩超報告單,手電筒光芒從上面掠過的時候,模糊不清的嬰兒似乎在羊水中蠕動。只是假道士走得急,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驚悚的一幕。

假道士拿著手電筒照著同伴的背影,一陣風般走到了走廊盡頭,“鐵子,你站在這里干嘛?現在出現太早了,你至少得躲到五樓以上再出現。”

“操,怎么不說話?”

假道士覺察到了異樣,左手拿著手電筒,右手摘下了桃木劍,放慢了腳步,“鐵子,你在干嘛?出啥情況了?”

同伴不言不語,依舊直挺挺的佇立在走廊盡頭,似乎是在透過殘留著玻璃碎渣子的窗戶眺望外面慘白的月色。

“被鬼上身了?”

假道士仗劍叱喝一聲,“何方妖孽,敢在我馬濤面前撒野?”

依然沒有動靜,鐵子依舊直挺挺的佇立著。

假道士忍不住伸手拍了同伴肩膀一下:“鐵子,沒事吧?”

只見同伴緩緩轉身,腳步不動,整個身體自動旋轉。

呈獻在馬濤面前的同伴雙眼被剜去,深邃的眼眶里黑洞洞的,猶如萬丈深淵,兩道殷紅的血漬順著臉頰流下。

敞著懷的黃色軍大衣里面的毛衣、內衣早就不見蹤影,上半身裸露著好像死豬一樣的肌肉。胸膛中間有一條帶血的痕跡從脖頸延伸到腹部,好像被人開膛破肚一樣。

“啊……妖孽你出來?”

馬濤學過捉鬼術,但降服的都是法力低下的鬼魂。這還是頭一回撞上能夠傷害人體的厲鬼,不由嚇得臉色鐵青,握著桃木劍的手不停顫抖。

“你是叫我嗎?”

一個胎兒突然從鐵子的腹部鉆了出來,稀疏的頭發還濕漉漉的,露出迷之微笑,“男人也能生孩子,好好玩!”

本來還自信滿滿的馬濤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扭頭就跑:“小米、三胖,快跑,有厲鬼!”

馬濤不顧一切的跑到樓梯口,發現小米和胖子也像鐵子那樣背對自己,直挺挺的站在走廊里。

“小、小米,快、快跑啊!”

馬濤的舌頭有些打結,“你們不走,我、我可要走了!”

兩個人同時轉身,依然是雙目被剜,空洞洞的眼眶里血肉模糊。

兩人的衣服俱都被敞開懷,男女皆裸露著上身,胸膛中間有一道被開膛破肚的刀痕,但沒有血漬,仿佛五臟六腑已經被掏空。

從兩具尸體里同時探出兩顆胎兒的腦袋,用死魚一般的眼睛盯著體弱篩糠的假道士:“生孩子了,你還要走,可真不是東西,你也生一個吧?”

“妖孽,我、我和你們拼了!”

馬濤發出一聲歇斯底的嘶吼,揮舞桃木劍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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