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領地需要坐船去?”卡爾也不愿意在這種問題上和洪濤多聊,太折磨人的精神。
“廢話,你不是要個別太熱、山別太多、還要靠近海邊的地方嘛!從陸地上也能過去,不過恐怕要走好幾個月,還是坐船舒服。走,船艙里說去,大鼠,帶著弟弟去搶那個大舵輪玩,誰搶到了,誰就是船長。”在甲板上討論如此重要的事情,洪濤認為不保險,進船艙之前,為了擺脫自己的兩個兒子,舵手成了他的替罪羊。
“在我讓你看海圖之前,我再多費一句話,你確定以后一直站在我這邊了是吧?一旦看了我的海圖,你就想退出都沒機會了,這張圖目前只有我一個人看過,明白它的重要性嗎?”鉆進了卡爾的船艙,洪濤把手里提著的箱子放下,打開之后,從里面拿出一卷鯨皮紙,但是沒打開。
“你連小菲利普都算計進去了,卡爾堡也被江男爵給占了,我還能去誰那邊?快打開,讓我看看你給我選的地方好不好。如果我不喜歡,能不能換一塊?”洪濤不說這番話,卡爾心里也明白,自己絕對逃不出洪濤手心了。按照他的發展脈絡看,卡爾堡的作用越來越大,這種地方能交給不放心的人管理?而且卡爾也不覺得還能有別人拿出更好的利益來讓自己變心,總不能把皇帝和教皇的位子讓給自己吧?
洪濤把手里的地圖展開,這是一張中美洲和北美洲的分區圖,大部分地方還都空著。陸地和海洋的分界線一部分是洪濤依靠記憶的經緯度推測出來的,不準,都用虛線標示。還有一部分用實線畫出來的,都是經過具體測量比較準確的,比如巴哈馬群島、加利福尼亞半島、古巴島、墨西哥灣東部。
“我不建議你換……如果你非要換的話,我就把這里給老麥的兒子。就是這里,海灣入口以北到北緯三十九度以南、西至阿巴拉契亞山脈的西側,都歸你了。”現在洪濤又拿起筆,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又畫了一道虛線。
“阿巴拉契亞山脈、切薩皮克灣、詹姆斯河、弗吉尼亞王國……這都是什么名字?你起的?你不是說沒來過這里嗎?怎么連這里有山、有河都知道?還給起了名字!”卡爾趴在地圖上仔細的看了看自己未來的土地,沒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對上面標注的漢語名字有一大串疑問。
“……我不是神使嘛,身上自然帶著仙氣,知道點山川河流也值得大驚小怪?這些名字是為了讓我好記,神就是這么告訴我的,也沒說為什么這么叫。別那么多事兒了,湊合用吧,叫什么很重要嗎?”面對卡爾理由充足的疑問,洪濤顯得更理直氣壯。
其實洪濤已經被地名這件事兒困擾十多年了,剛開始還試著用自己的一套名稱命名,甚至連經緯度都想改一改起始點。但是隨著地圖上發現的地方越來越多,沒多久他就放棄了這種努力。
原因很簡單,后世里這些名稱都已經深深的印在他的腦子里了,再換成另外的名字,就還得重新熟悉,很多時候自己都搞不清新名字是在什么地方,很容易忘記和搞混。另外洪濤對起名字向來也不擅長,起十個、二十個還能湊合,要是讓他起幾百個新名字,還得記住在什么地方,他真沒這個能力。有現成的名字不用,非自己去創建一套,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嘛。
至于說這些名稱的來歷如何向別人解釋,剛開始洪濤也發過愁,不過后來他又想明白了。解釋啥啊?自己怎么說就怎么是,誰讓是自己第一個發現的呢,有必要和別人商量、解釋嗎?誰敢為了這件事兒和自己作對?就算引起了他們的懷疑又能怎么樣呢?混到自己這個份兒上,越神秘、越不可理喻就越讓人覺得高深莫測。不光沒有害處,還有好處。
“我只是覺得這些名字更像拉丁文,你說的神仙難道說拉丁文?”卡爾對洪濤這種瞪著眼說瞎話的習慣有點忍無可忍了,打算叫叫板。
“還別說,你的感覺確實挺準的。我實話和你說了吧,這些名字是當地土人的發音,以前我們國家有人來過,他們用拉丁文給翻譯了一下,主要是為了叫著順口。”用這種問題逼迫洪濤的結果只有一個,謊言!更多的謊言。而且最終結果要不指向了那個誰也沒去過、已經被大海淹沒的大陸,要不就指向了白胡子老神仙,反正你是別打算順藤摸瓜查下去。
“……你確認這個地方好?”卡爾一聽洪濤連白胡子老神仙帶虛無縹緲的沉沒大陸都說出來了,立馬就不問了。明知道聽到的都是瞎話,干嘛還問呢。
“信洪濤、得永生!這里有山、有樹林、有肥沃的平原、有水量充沛的河流、還有這么大的海灣,不管你是種田、采礦、造船都不用求人,這種好地方真不多。最主要的是我用腦袋保證,這里有土人可以抓,勞動力問題我都給你想好解決辦法了。對我親兒子,我都沒這么上心,你還不滿意?”這次洪濤還真沒說瞎話,這塊地方洪濤原本打算是給自己留著的,后來覺得墨西哥的地理位置更關鍵,這才忍痛割愛了。
“如果真有你說的這么好,你自己為什么不來?”卡爾才不會相信洪濤這么向著自己,最好地方肯定他要自己占領,只是沒搞明白,太陽城西邊那片高原為什么會比這里更受洪濤青睞。
“嘿嘿嘿……天機不可泄露,我必須給我的后代留下點吃喝不盡的財富,墨西卡王國里有,你這里沒有!別瞪眼,這種地方全世界也就有這么一個,我沒處再給你找一個去,你就湊合點吧啊。”挖運河的事情,洪濤現在還不想多說,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弗吉尼亞州真有洪濤說得那么好嗎?差不多吧,至少在這個時代屬于很富饒、很適合人居住、很有戰略意義的一塊地方。這不是洪濤自己認為的,大英帝國和美帝國主義已經在歷史上替自己證明過了。
這里是英國移民在新大陸的第一個定居點,它的名稱由來不是印第安語的音譯,而是純正的英語。當年西班牙人在中美洲登陸,連騙帶搶弄了好多黃金白銀回去,這可把窮島上的英國人給眼饞壞了。國家去不去管不了,眼珠都變成四方塊的英國商人忍不住了,也想去新大陸發橫財。
可是新大陸真他娘的遠啊,海船又不太安全,有錢人都不想去,沒錢的想去買不起船。于是兩撥人往一起湊合了湊合,沒錢有膽量人坐上有錢沒膽量人的船,合伙去新大陸搶金子,利益大家按照股份分配。英國國王也跟著摻合了一筆,向這些人頒發殖民許可。其中一家叫做弗吉尼亞公司,五月花號也是這眾多探險船中的一艘。
其實五月花號并不是第一批前往北美大陸的英國移民船,比它早的多得是,像弗吉尼亞公司這樣的人販子公司英國遍地都是。可是五月花號上的人制定了一個《五月花號公約》,正是這份公約,讓五月花號成了北美移民的一個標志,也成了后來北美大陸上所有英國殖民地自治的基礎,甚至對后來美國建國的制度都有很大的影響。
最初英國移民在北美大陸上建立了十八個定居點,結果都沒堅持下來,只有在詹姆斯河建立的定居點發展的還湊合,經過不斷的嘗試,最終成功了。為了紀念這些先驅們,定居點的移民就把這塊殖民地用投資公司的名字命名,弗吉尼亞,并把這條河起了一個當時英皇的名字,詹姆斯。
從歷史上講,弗吉尼亞的歷史,就是英國移民在新大陸上的創業史,同時也是美國的建國史。當年北美大陸上的十三個英國殖民地獨立時,戰爭是從這里開始,又從這里結束。內戰時,這里是南方聯盟的首都,里士滿城里有議會大廈和南方聯盟的白宮,同時也是戰爭最激烈的一個州,很多重要戰役都是在這里打的。
美國國防部的五角大樓在這里,中央情報局的總部也在這里,最大的海軍基地諾福克軍港還在這里。此外還有蘭利空軍基地、阿靈頓國家公墓、弗吉尼亞大學、紐波特紐斯造船廠等一大堆在美國舉足輕重的機構。
光有歷史事件和重要部門還不夠,這個州里還名人輩出。美國建國七賢中,華盛頓、杰斐遜、麥迪遜都是弗吉尼亞人,他們也是美國的第一位、第三位、第四位總統。另外還有一位悲情軍人,南方軍的總司令羅伯特李將軍,也是弗吉尼亞人。
洪濤上輩子去過不止一次弗吉尼亞州,那里沿著詹姆斯河有很多古老的莊園,它們大多建于十八世紀甚至更早。比如說杰斐遜家、舍利莊園、亞當斯家、李將軍家等等。當時洪濤花費了好多心思,也沒買到這些古老的莊園。它們在這些家族后裔手中,已經不止是房子和地產的概念了,只要他們不破產,給多少錢也不賣。另外還有一些被當做了國家保護的歷史景點,也是給錢不賣的。
洪濤本人對杰斐遜的感覺很不錯,他的墓志銘是這么寫的:托馬斯.杰斐遜長眠于此,他是美國《獨立宣言》及《弗吉尼亞宗教自由法案》的起草人,弗吉尼亞大學的創始人和第一任校長。
從這段話里,只能看到一個很有理想并堅定去執行的政治家和一個熱衷于教育的人,絲毫看不出來他還當過美國總統,而且干得非常出色。在他任職期間,美國國土面積幾乎擴大了一倍,還創建了民主共和黨,也就是后世民主黨的前身。
洪濤覺得做為一個國家的管理者,做好了本職工作,并不值得夸耀,應該追求更高的層次。這應該也是為什么杰斐遜寧可把大學創辦人的名頭刻在墓碑上,也不把總統頭銜刻上去的原因吧。在這位總統心里,并沒把當總統做為什么太榮耀的事情,留下自己的思想、留下一座學校,他覺得更有意義。
當然也有混得比較慘的,第五任總統詹姆斯·門羅,就是提出門羅主義的那位。總統任期滿了之后,居然破產了,連祖宅都給賣了,只能搬到女兒家去住。
此外洪濤對弗吉尼亞州的座右銘也很感興趣,它非常短,只有一句話:永遠打倒專制!
洪濤覺得這種座右銘聽著就有勁兒,真尼瑪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