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小王妃

第一百一十八章 玄衣少年

阮明姿恢復自由后,朝那些被困的幾個少女做了一個“噓”的動作,聲音壓得極低:“我可以救你們出去,但你們要保證,別發出聲音,知道嗎?”

這些被困著的少女,本身就都是被強擄來的,這會兒聽到有人可以救她們出去,個個都點頭如搗蒜。

阮明姿這才輕手輕腳的將眾人繩子都解了開去。

按照挨在一起的先后順序,姚月芳應是最后一個。

然而她看著前頭的小姑娘們個個的手腳都恢復了自由,她只覺得焦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她生怕這會兒有人掀簾進來,旁人的手腳都恢復了自由,大不了往窗外跳車就是了,可她這樣就是待宰的羔羊啊。

姚月芳喉嚨里忍不住發出了幾聲“嗚嗚”聲,瞪著阮明姿,催促阮明姿快一些。

這會兒馬車里諸人都輕手輕腳的,哪怕是流淚都捂住嘴的,生怕發出半點動靜引得前面的注意,在這寂靜的環境中,姚月芳這喉嚨里發出的催促聲,竟猶如平底驚雷。

馬車里其余的小姑娘臉都白了,動都不敢動。

哪怕是姚月芳自個兒,也被這動靜給嚇了一跳,身子僵持著,動也不敢動。

阮明姿冷冷瞥了一眼姚月芳,目光里滿是警告意味。

她攥緊了匕首,盯著馬車前門處。

眼下她不清楚附近有幾個人,又不會駕駛馬車,不然直接劫持這車夫,掉頭回縣城了。

眼下這情況,怕是只能以殺人收場了。

阮明姿屏氣凝神。

好在車夫沒把這動靜當回事,或是方才顛簸路段的車轱轆聲抵過了那聲動靜。

車廂里的人提心吊膽等了半晌,見沒有下文,阮明姿又朝她們輕輕點了下頭,這才如蒙大赦般,軟軟的癱到了一處,臉上落下來的,分不清是汗還是淚。

逃過一難的姚月芳也舒了口氣,這下倒是再也不敢作妖了,額上滲著細細密密的冷汗,老老實實的等著阮明姿將前頭的人繩子給割斷。

阮明姿又將動作放輕了數分,費了好些功夫,終是把包括姚月芳在內的所有人手腳上的繩子給割斷了。

一群人誰也不敢再作妖,都眼巴巴的看著阮明姿,等著她拿主意。

阮明姿悄悄的,從車簾那掀了一道細細的縫。

阮明姿的心微微一沉。

方才聽動靜時她就覺得前方應該還有一輛馬車。

果不其然。

不過這也沒什么,無論是人還是馬,這馬車總要進城歇息。

到時候就是她們逃跑的好時機。

然而阮明姿算好了一切,卻沒有算到,事情的變故會來得如此之快。

原本好好行駛的馬車突然顛簸了幾下,被晃得東倒西歪的幾個小姑娘都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得前頭車夫驚慌又兇狠的問:“你們是什么人?!”

沒人回答他,只聽得外頭馬匹嘶鳴,刀劍撞擊聲,夾雜著幾聲戛然而止的尖叫聲。

馬車里的幾個小姑娘怕得哆哆嗦嗦的抱在一起直發抖,梨花也怕得不行,死死的抱著阮明姿的胳膊。

阮明姿臉色發白,攥緊了手里的匕首。

風掀起車簾,送進來的血腥味濃得讓人直屏住呼吸。

幾個膽小的小姑娘當場就細細的哭了起來,她們還記得不能出聲,一邊捂著嘴,一邊抽抽噎噎的哭。

沒過多久,外頭便沒了動靜。

只聽得一個有些冷淡的聲音在車外響了起來:“去看下車里還有什么人。”

有人應了一聲,車簾一下子被撩了起來。

阮明姿這會兒還無法分辨對方是敵是友,她攥緊了匕首,死死的盯著車簾。

一張有些年輕的少年臉顯在了馬車前,“嘖”了一聲:“爺,里面一車小姑娘。這些人咋到處都干這種下濫的勾當?”

阮明姿見這人眉目清朗中正,不似邪妄之輩,再加上他話里透露出來的意思,阮明姿攥住匕首的手總算微微松了些,但卻也不敢完全放松警惕。

不僅僅是她,一車的少女都有些驚慌失措的看著車簾前露面的灰衣少年,滿面驚恐。

反倒是那灰衣少年,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帶笑道:“你們別怕,我家爺追殺這伙人很久了,也算是間接救了你們吧。”

灰衣少年說了兩句,便又放下了簾子。

阮明姿心下微微一動,想起那些人慌不擇路的轉移。

難道就是因著這個?

阮明姿沉吟間,有那稍稍膽大些的少女,撩開一側的門簾往外一望,頓時雙腿發軟的跌坐回來,臉色慘白,嘴唇哆哆嗦嗦的:“好多,好多血……”

她捂住欲嘔吐的嘴,渾身都在微微發顫。

馬車里的小姑娘看她這個模樣,也都被嚇壞了。原本就緊緊繃著的那根弦幾乎在崩斷邊緣,一個個駭得白了臉。有幾個膽子小的,更是嗚嗚嗚啜泣起來。

阮明姿只得出聲安撫:“沒事,別怕,沒聽方才那義士說嗎?死的都是那些把我們劫走的壞人。”

因著先前是阮明姿給她們松的綁,這些小姑娘無形之中就把阮明姿當成了精神支柱一樣的人物,見阮明姿這般說,雖說也不能完全鎮定下來,但還是比之先前要好了不少,啜泣聲也小了些。

阮明姿沉了沉心神,掀開簾子往外看去。

卻不期然正看見那坐在白馬之上的玄衣少年,仿佛心有所感,正勒韁回眸,冷淡的往這邊看了一眼。

阮明姿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這玄衣少年生得太過冷雋,五官極為出色,只是眉眼之間淡漠的猶如初雪降在梅花枝頭的的那一抹寒意,清麗至極卻又寒涼入骨。

只是淡淡的往這邊看了一眼,那玄衣少年便收回了視線。

阮明姿這才注意到,少年明明年歲不算太大,卻穿著極為老成持重的玄色衣衫。可又因著那容顏太盛太冷,并不顯得老氣,只覺得冷得有些幽深。

那玄衣少年在馬上薄唇微微開闔,似是在跟馬下的灰衣少年說些什么。那灰衣少年抱了抱拳,響亮的應了聲“是”。

那玄衣少年便打馬走了,沒有再往這邊看一眼。

阮明姿放下車簾,有點遺憾。

這少年生得真的太好了,若不是這會兒時機不對,說不得她這個顏狗就要好好的欣賞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