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它們在干什么？”剛進門的索爾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他所指的它們是大狗子和騶吾，一黑一白，一狗一貓跪在門外腰背挺直一動不動，看起來詭異極了。

凌靈擺了擺手：“別管它們，外面怎么樣了？”

索爾頓時一笑：“嘿嘿，熱鬧。”

索爾趁機去跟自己的地球女友聯絡感情，而凌靈則交代他順便看看外面的局勢如何。

“回來的時候我看到緬因州邊境上堵了好多人，大概都是想來看看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人吧？不過說真的，阿斯加德雖然也有關于亞特蘭蒂斯的記錄，但我還真不知道他們居然一直延續了下來，我還以為他們已經滅絕在了深海里呢。”

凌靈也不禁笑了，索爾的想法很有道理，很久很久以前，亞特蘭蒂斯人的足跡非常活躍，他們與陸地有著非常深厚且緊密的聯系，那個時候，作為九界之主的阿斯加德同樣與他們有所聯系。但是隨著時日推移，他們也逐漸收縮了自己的活動范圍，最后全部歸于深海，再也沒有踏上陸地。

說是亞特蘭蒂斯沒落也好，高傲得不愿與人類再有聯系也罷，總之他們的存在化為傳說隨著人類一直流傳延續了下來。

直至近日，亞特蘭蒂斯再次以高調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回歸。

這勢必會在人類世界掀起一陣滔天巨浪，因為這意味著人類再也不是地球上唯一古老且正統的智慧生命。

并且從表現上來看，亞特蘭蒂斯人似乎擁有者著遠超人類的個體實力。

無論是政治、軍事還是經濟、哲學等方面，人類恐怕都有得忙了。

可以預見，這將是人類數千年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大變局。

索爾正待再說，門外忽然傳來伊戈的聲音：“先生，艾森哈特先生和麥肯齊先生來訪。”

艾森哈特指的是老萬，他的本命就是馬克思·艾森哈特，埃里克·蘭謝爾是化名。

麥肯齊自然是納摩·麥肯齊。

兩人攜手來訪，不知又有什么事情，凌靈招了招手示意伊戈帶他們進來。

再見兩人，與電視上看到的形象和神情截然不同。

老萬在電視里威嚴冷酷的臉色緩和了許多，而納摩則脫下了那身國王裝束，依舊赤裸著倒三角的上半身，頭上的長發也隨意地搭在肩頭，似乎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要更加輕松自然。

幾人落座，凌靈首先道：“有什么事直說無妨。”

老萬沒開口，而是將眼神投向納摩。

納摩：“剛剛收到消息，人類在海洋中的活動急劇增長，而且亞特蘭蒂斯發現了很多以往沉寂的人類潛艇都開始活躍起來。”

凌靈挑眉，“很多？”

納摩鄭重點頭：“非常多！而且那些潛艇看起來目的性非常明確，他們就是想找到亞特蘭蒂斯。”

“那你們會被找到么？”

“那當然不會，他們永遠抵達不了亞特蘭蒂斯，甚至看不到任何出奇之處。不過亞特蘭蒂斯的統治范圍很廣，不是所有子民的生存地都能逃過人類的探查，這些年人類在海洋中的活動日益頻繁，他們能夠抵達的深度也在迅速增長，為此我們已經遷徙過不少聚集地。”

凌靈緩緩點頭：“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發現不了亞特蘭蒂斯，但卻能夠發現亞特蘭蒂斯外圍那些小型村落之類的地方？”

納摩承認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凌靈無奈地攤了攤手：“好吧，我知道了，然后呢？我還是沒明白你到底想說什么。”

納摩愣了愣，將求助的眼光投向老萬。

作為剛剛建交且有利于變種人長久發展的盟友，同時也是變種人同胞，老萬非常講義氣地接過話來，道：“他認為你站在人類的一邊，所以他想知道你對這件事情的態度，這將決定亞特蘭蒂斯到底是直接反擊還是收縮隱藏。”

聞言，凌靈頓時愕然地望著納摩道：“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納摩擰著眉頭道：“難道不是？上次回去之后我認真研究過你所作的事情，在外星生命降臨的時候，你義無反顧地站出來維護了人類，而且你手下的軍團也做了很多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嗎？”

凌靈驀然失笑。

這大概是一個美妙的誤會，納摩說的應該是紐約大戰上凌靈一招萬劍歸宗將齊塔瑞軍隊徹底清空的事件。

可那是為了人類嗎？

“不，我不是為了人類，而是為了正義。我始終堅定自己站在正義一方的立場不動搖。”凌靈一臉正氣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周邊三人表情各有不同。

老萬撇了撇嘴，他雖然不是凌靈的嫡系，對凌靈的了解也沒有非常深入，但僅憑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和行事風格來看，雖說談不上邪惡，但也絕對跟正義沒什么關系。

索爾坐在一旁差點笑出聲來，他只能捂著半邊臉頰低下頭裝作揉眼睛的樣子。他現在可以算是了解凌靈了，不管以前、現在還是未來，他堅信凌靈是一個無論如何都能鑒定自己步伐和道路的人，但這代表的是一往無前、永不放棄，跟邪惡正義之類的陣營沒有關聯，恰恰相反，之前索爾差點以為凌靈是邪惡陣營的大Boss。

至于納摩……他好像信了。

“那么，我想知道，就這件事來看，你心中的正義是怎么樣的？”納摩神情認真地提出自己的疑問。

然而凌靈剛要開口，他又匆忙道：“我想提前告訴你，近百年來，人類的文明在發展，但是他們始終都在破壞著我們的領地，沒錯，我說的就是海洋污染，我們一直在忍讓退步，事實上之前和我爭奪國王之位的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主戰派，他以及他身后眾多的支持者都希望亞特蘭蒂斯能夠正式向人類宣戰，相信我，如果那樣的戰爭真的爆發，輸贏我或許無法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人類一定會死傷慘重，畢竟人類沒有在水中呼吸生存的能力。不過現在你們也看到了，我贏了，所以我一直在試圖緩和雙方的關系，包括這次也是一樣，同樣有人支持開戰，至少也應該把那些人類視作戰略武器的潛艇統統收繳掉。”

說罷，納摩眼神炯炯地望著凌靈，等待他的答復。

納摩的意思很簡單，他陳述了雙方存在已久的恩怨，即：人類的科技文明發展在不斷地污染亞特蘭蒂斯的生存領地。

但是在這場恩怨之中，亞特蘭蒂斯一直采取的都是收縮隱忍的方式，并沒有仗著自身的實力而對人類采取報復行動。

在此事件當中，亞特蘭蒂斯人也并不是徹頭徹尾的縮頭烏龜，相反還有很多人支持向人類宣戰，只不過最后贏得王冠的是納摩，所以他壓下了這些一個對人類非常不利的聲音。

然而，現在亞特蘭蒂斯剛剛在人類面前回歸，人類便開始迫不及待地尋找亞特蘭蒂斯的位置，無論人類到底想做什么，這本身都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信號。

他的所有語言統統表明了一個訊息，那就是亞特蘭蒂斯從來沒有對人類恃強凌弱過，反倒是人類一直在步步緊逼。

如此一來，那一邊代表的是正義自然也無須多言。

凌靈自然了解他的心思，他沒有過多猶豫，直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就像我剛才說的一樣，我從來都不是站在人類一邊，我只站正義，況且，人類與人類也是不同的，亞特蘭蒂斯是一個統一的國度，人類不一樣，這里有七塊大陸，數百國家和地區。”

納摩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明白。

在他還要繼續追問的時候，索爾開口了。

他一把攬住納摩的肩頭，笑道：“我知道你還沒搞懂凌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相信我，我知道，我跟你慢慢解釋。”說話間，他已經拉著納摩往后院走去。

兩人離開后，房間里只剩凌靈和老萬，兩人對視一眼，老萬不知怎的從鼻尖發出重重的哼聲，隨后驀地轉過腦袋。

凌靈被他這樣的做派搞得莫名其妙，他只覺得老萬怕不是做久了變種人自制委員主席的位子，又開始飄了。

“我惹你了？”

面對凌靈的疑惑，老萬不理不睬。

凌靈繼續道：“嘖嘖嘖，我要是沒記錯的話，變種人和亞特蘭蒂斯締結外交關系是我出的注意吧，外交官還是我專門選的史蒂夫呢，納摩愿意帶著亞特蘭蒂斯重返陸地也是我和索爾勸的，你對待變種人的恩人就這么個態度？”

老萬終于回過頭來，他沒有回答凌靈的問題，而是一臉陰惻惻地反問道：“你跟洛娜怎么回事？”

瞬時，凌靈剛剛冒頭的囂張氣焰立刻被壓制了下去。

“什么怎么回事兒？我跟她有什么關系？以前她是我的下屬沒錯，可現在她已經不是鳳凰集團的人了，我跟她沒關系。”

老萬聽到這話，當即拍案而起，指著凌靈喝問道：“小子，你什么意思？”

凌靈被他突然的爆發嚇了一跳，愣了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不徐不疾地道：“你吃錯藥了？”

明顯地，老萬被他的話噎得不輕，少頃，老萬深吸口氣，眼神銳利地盯著凌靈：“別以為我已經老眼昏花看不清事實，實話告訴你，你們這些年輕人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穿，你們所想所做，我年輕的時候可一樣沒少干！”

凌靈認真點頭：“這我相信，要不然旺達和皮特羅哪兒來的？”

再次被懟，老萬的臉更加漲紅。

“凌靈！”

“干嘛？”

“我警告你，不許欺負我女兒！”

凌靈滿臉無辜地攤手：“我沒有啊！”

老萬再次提高調門：“還敢說沒有！洛娜以前可以認認真真的完成我交代的所有任務，但現在她一回家就開始魂不守舍，整天想著往外邊跑，一跑就是你家，你還敢說沒有？”

“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年輕人嘛，總是向往著外面的世界，愿意宅在家里的總歸是少數，你不能將普通的共性強行推到我身上來，再說，洛娜的朋友不多，我恰好是其中一個。”

“好！就算是這樣，那你跟我解釋解釋，她為什么每次提到你的時候就開始臉紅，你小子對她干了什么？！”這句話說完，老萬再也收斂不住，渾身強悍的氣勢陡然爆發，無形的氣浪將房間里的家具推動著朝四方挪開，同時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尖銳聲響。

“我說了，我什么也沒干。”

“你……”

“你什么你，我不是你，不會四處留情，遍地開花。”

“我……”

“別你啊我啊的，洛娜雖然年紀尚小，但她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否則以前的流浪早就摧毀她了，你應該關注的是她的心理需求，對家庭和親情的渴望，而不是因為自己心里亂七八糟的猜測就跑來質問我。”

老萬頓時無聲沉默。

“另外，假設我和洛娜真的有什么，你覺得我會害怕被你知道？”

說完這句，凌靈直接起身離開，將雜亂的房間留給老萬一人留作冷靜之用。

來到后院，凌靈莫名的抹了一把額頭，心里有些疑惑，真是非常奇怪，明明本來就沒什么，可為什么剛才還是不知不覺地就開始緊張了呢？

遠處的草坪上，索爾仍然摟著納摩的肩頭向他解釋凌靈的話。

“人類是一個種族，但是跟亞特蘭蒂斯人或者阿斯加德人不一樣，人類沒有一個同意的國家，這你很清楚吧”

納摩點頭。

“凌不站在人類，他站的是正義，你明白嗎？”

“明白。”

“人類是分割的，有的正義，有的邪惡，同意嗎？”

“同意，就像亞特蘭蒂斯人一樣，有的好，有的壞。”

“沒錯，現在你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不知道。”

索爾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雖然這可能是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找到優越感，但他并沒有覺得開心，反而倍感無奈。

望著納摩那張茫然的臉龐，索爾心頭一嘆，與納摩再次貼近幾分。

“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聽好了，而且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

“嗯！”納摩連連點頭。

隨后，索爾貼著納摩的耳機低聲細語，納摩則是聽得不斷點頭。

片刻后，納摩和老萬再次攜手告辭離去，轉身之際，兩人眼中都各有思索。

望著他們的背影，凌靈道：“你跟納摩說什么了？”

“嘿嘿，沒什么，就是傳授一點經驗，放心吧，我懂你！”索爾笑得很賊。

凌靈沒有繼續追問，轉而道：“接下來是不是該打起來了？”

“那必須！”索爾拍著胸脯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