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弗瑞的第二次會面時間長達三個小時。

期間，多是弗瑞在問，凌靈在答。

而得益于第一宇宙時期凌靈對神盾局從內到外清晰透明的了解，他的每一個回答幾乎都能直接戳中鹵蛋的心窩子。

隨著兩人之間溝通的逐漸深入，弗瑞和凌靈都各自有了一些變化。

首先是凌靈，他開始覺得自己的想法可能還是激進了一些，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攻略神盾局，那就應該拋卻那些玩家本身做不到的事情，用最下限的力量和最適度的選擇來盡可能快速提升自己在神盾局中的等級。

這本身并不困難。

因為地球本身已經邁入了一個大宇宙時代，接二連三的奇異事件會逐步上演，紐約大戰剛過的時間點，可以說已經晚了好幾步，也可以說是剛剛好。

作為擁有冥界之劍的玩家們，將會獲得劍仙大人友情贊助的人工智能，玩家不可能直接得知一切，但知道一切的人工智能卻會盡可能去引導他們走上最適合自己的道路。正所謂一步先，步步先，如果這樣還能失敗，那這個玩家就是一個注定要被淘汰的廢物。

另外，如果能在弗瑞的眼皮子底下逐步成長為他最信賴的同事和戰友，接著在他的親自引領下步步高升，最終直接露出獠牙搶班奪權，那不是更刺激？

在很大程度上，亞歷山大·皮爾斯是自己親手培養了尼克·弗瑞，再讓弗瑞去培養一個跟自己離心離德的接班人，也算是不負神盾局的優良傳統。

因此，凌靈的語氣神態雖然仍舊保持著自己作為一個有能力且不服管教者的冷傲，但言語間無不表露出想要以自身力量來保護弱者、維持正義的真摯期望。

于是，弗瑞的態度也在慢慢轉變。

從一開始流露在外的懷疑，到逐漸開始認可，再到最后惺惺相惜。

當然，弗瑞肯定不會將自己的情感變化直接展露出來，因為哪怕他已經開始覺得凌靈和自己是同一類人，但這也并不影響他繼續保持著自己的警惕和排外心理，這已經是他職業生涯的本能了。

最終，談話在兩人的一次握手中順利結束。

“歡迎你加入神盾局。”弗瑞認真地說著，這可以勉強算作初步的認可。

凌靈不咸不淡地點了點頭。

弗瑞轉頭道：“娜塔莎，把東西拿來。”

坐在旁邊聽了全程的娜塔莎起身走向一旁的文件柜，她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凌靈是她一手帶進神盾局的，現如今凌靈展現出來的一切能力都非常令人滿意，娜塔莎可謂是與有榮焉，況且她和弗瑞不一樣，她對凌靈的懷疑只存在于最開始接觸的時候，并且那時的懷疑并不深厚，這或許也和她過往的經歷相關。

甚至于，凌靈有時候覺得，娜塔莎可能根本不在乎所謂的身份、來歷和忠誠，只要能互相通力合作去完成同一件事，那就完全可以成為值得信任的隊友。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很快，她取來一疊厚厚的文件放在凌靈面前。

弗瑞主動開口道：“這是保密協議，我建議你認真看看。”

凌靈用拇指和食指大致一比劃，立刻便忍不住吐槽：“兩厘米厚的保密協議，你們怎么不干脆出本書呢？”

娜塔莎轉手從背后掏出一本書來，一時間，就連弗瑞都忍不住跟著露出笑容。

娜塔莎解釋道：“神盾局從四級開始就已經正式進入了機密等級，這個級別的特工必須擁有較好的身體素質、近戰格斗和槍械應用技巧，這既是為了任務，也是為了保證神盾局的機密不會隨意被人竊取。四級身份需要通過嚴格的審查，少則幾周、長則幾個月的背景調查會直接追溯七年內的所有個人記錄，必須要保證每一條記錄都順利通過才能完成審查。你才剛進入見習期一個月都不到，這樣的記錄前所未有。”

弗瑞跟著點頭道：“沒錯，你是神盾局成立一來的第一個，當然，這里不包括那些以特殊身份加入的成員。”

說罷，兩人都認真地看著凌靈，似乎希望從他臉上或者眼神中看到驚喜。

他們自然是要失望的。

凌靈神情隨意地翻看著厚厚的保密協議，沒有表現出半點意外之色。

弗瑞給了娜塔莎一個眼神。

娜塔莎當即道：“凌，翻到最后一頁。”

凌靈頷首照做，很快他就看到了最后一頁上標注的等級說明。

于是，凌靈的眉頭終于動了動。

娜塔莎笑道：“你的等級是五級，而且這已經是評估過后的最低等級，如果不是因為你加入神盾局的時間太短，我想你至少也會和我一樣。”

“你是幾級？”

娜塔莎只是笑了笑。

凌靈報以呵呵。

七級，在神盾局里也稱最高機密等級，這個級別特工的身份等級本身就是機密。

當然，再上邊還有八級九級和弗瑞獨自擁有的十級。

五級的身份確實讓凌靈有些許意外，但這并不意味這弗瑞就比九頭蛇更大方，而是因為凌靈這個級別的特工等級提升在他面前最多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而九頭蛇想給凌靈晉升卻毫無疑問地要利用諸多手段，代價完全無法相比。

五級，也被稱為附屬機密或一般機密，絕大多數擁有這個身份等級的都是科學家、研究者和機械師，好比大家相對熟悉的菲茲和西蒙斯。這個等級的申請需要經過神盾局、聯邦機構和地方機構的聯合調查，其要求也更為嚴苛，一點點小的信用瑕疵都可能直接導致申請失敗。

從五級開始，算是正式成為了神盾局的中堅力量，大多數能夠直接向弗瑞匯報工作的工作人員至少都擁有五級的機密等級。

其實凌靈目前的表現更符合神盾局機密等級中的第六級，他是毫無疑問的戰斗人員，而且擁有遠超常人的能力，但誰叫他還沒有完全獲得弗瑞的信任呢？

片刻后，凌靈在兩人的見證下大致看完了這本厚厚的保密書，最終直接行云流水地簽下了自己的姓名。

娜塔莎收起保密協議后，弗瑞起身從自己的辦公桌下取來一份簡單的文件遞給凌靈。

凌靈接過后看著首頁的文字念了出來：“復仇者成員基本行為準則？托尼可沒說過加入復仇者還要簽合同。”

面對凌靈的疑問，弗瑞不慌不忙地道：“他們不一樣，屬于社會人員，但你不同，你和娜塔莎、巴頓一樣，既是神盾局的一份子，同時又是復仇者成員，你們需要遵守最基本的行為準則，有些事情托尼和史蒂夫可以做，但你們不可以。這不但是為了神盾局的整體形象和組織要求，更是為了防止你們在某些關鍵時刻泄露神盾局的機密信息。”

看著他雙手背在身后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凌靈真想直接啐他一臉。

興許弗瑞一開始并沒有將復仇者和神盾局分開，因為神盾局雖然不完全屬于他，可現在他是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而復仇者也是他一手推動組建的，與親生無異。按理來說，他應該對兩者一視同仁。

不過復仇者從一開始推動就遇到了問題，某些人不愿意加入，弗瑞也高冷地認為別人不適合加入，最后卻又還是要仰仗人家的力量。

再則，還有一些來自地球之外的奇奇怪怪的東西混了進來。

經歷過紐約大戰之后，復仇者的名號徹底打響，可說實話跟神盾局還真沒有多少關系，他們能做的就是幫忙出來打掃戰場，換言之：摘桃子。

即便如此，弗瑞卻還能保持著眼下這番幕后大功臣的做派，臉皮之厚，著實令人吃驚。

可能這就是局長吧。

沒得說，凌靈直接簽了協議。

兩份文件，在他眼里什么都不算。

任何協議從誕生開始就是為了被撕破的。這句話雖然說的有些不要臉，但從某些角度理解確實很有道理。

而且劍仙大人有一萬種辦法突破協議。

搞定身份問題后，娜塔莎陪同凌靈一起離開，臨走前她還跟弗瑞交換了一個眼神，凌靈覺得娜塔莎肯定也有要求。

果不其然，兩人來到一處僻靜之地后，娜塔莎主動道：“凌，關于你的任務，有了一條新的要求，我希望你能順利完成，這對你的任務評價至關重要。”

凌靈點頭：“你說。”

“aim的相關調查報告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了，本來神盾局并不打算插手這次事情，因為我們都相信斯塔克先生可以順利解決，不過上次你們在馬里布搞出的動靜很大，而且對方的研究成果雖然看起來并不穩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改進的希望，神盾局出外勤的特工數量非常龐大，而其中因傷退出的精銳每年都多達上百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我該怎么做？”

娜塔莎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最后語氣干巴巴地道：“犯罪分子一定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但這個代價可以是終生監禁。”

其實她的話很合理，因為這個國家并沒有死刑，取而代之的是數百上千的牢獄之災。

在全人類活到百歲都困難的時代，用幾百幾千年的刑罰來定罪，或許這就是人道主義吧。

在修仙世界，哪怕壽命突破萬年甚至百萬年的時代，若是犯下天怒人怨的罪責，那也是直接處死，同時毀去三魂七魄的。

你要敢說這樣不夠人道，我們可以罰他坐上幾百萬年的牢，那么這個時候就會有無數正道之光以你為目標開始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就尼瑪離譜！

一個詞：虛偽！

從上到下的虛偽，虛偽到自己內心半點都不覺得自己虛偽，這大致也算得上是一種境界了。

凌靈的短暫沉默在娜塔莎眼中變成了猶豫不定，于是她再次出聲道：“凌，你要明白，有時候我們不得不做出妥協，尤其是為了那些因公負傷而導致生活困頓甚至遭受心理創傷的人群來說，我們這么做是值得的。”

那么，之前在恐怖襲擊中不幸遇難者的死亡也是值得的？

凌靈驀地想到了回形針計劃。

也許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什么善惡對錯，利益才是推動一切決定與行為的根本關鍵。

在修仙世界，一切都講究因果循環、善惡有報。

人惡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謂無知？善報惡報遲報早報終須有報！

可這里沒有，只有死亡那個對多元宇宙一切生靈虎視眈眈狀若瘋癲的老娘們。

剛才的他假設自己是一個普通人，現在突兀地代入了普通人的觀念和視角，驚奇地發現了這明顯不一樣可之前卻視而不見的東西。

念及此處，凌靈心頭微微一動，若有所覺。

娜塔莎第三次催促道：“凌，這是任務，這是要求！”

凌靈回神，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

娜塔莎長長一嘆，最后卻也沒說出什么安慰人的話來，只是拍了拍他的胳膊，隨即錯身離去。

凌靈望著她的背影，眼中的神采逐漸復雜起來。

這是一個不幸的人，在經歷諸多磨難后找到了短暫的歸宿，最終為了所謂的歸宿逐漸遺忘了自己的不幸。

這才是紅塵。

許久后，難得會為了普通人想那么多的凌靈收起雜念，將方才心中的一絲關于因果的觸動保留在元神中，隨即返回了紐約。

馬里布的別墅已經毀了，托尼派人把自己藏在底下的鋼鐵軍團全部挖掘出來之后，帶著這對寶貝一起回到了紐約，他在紐約長島還有一座差不多的別墅，完全不需要等待就能直接搬進去。

凌靈在長島別墅和托尼見了一面之后，托尼很快便又轉身投入到mk42戰甲的改進之中。

aim因為馬里布一戰鬧得沸沸揚揚而暫時選擇隱匿，同時距離凌靈與第一宇宙約定的半個月還差十來天，所以凌靈干脆先去找二號宇宙的古一。

目標：擊殺！

希望一號宇宙的古一說得是真的。

否則，女人本就不好惹，女強人更是如此，而光頭、女、強人，想想還是有點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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