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就殺皇帝

第一百二十九章破城,入宮,殺人(下)

“速戰速決!”

陳余武低沉的嗓音在人群中響起,身后百十個漢子聞言默默地從快步變成了疾行,靴底踏地的嗒啪聲已經連成一片,手中的橫刀微微揚起,沉重的喘息聲從人群中傳出。

刀身直狹,小鐔,長柄,

右手揚刀在身后,

此時距離城門不過五十丈,

“城中有內賊!”

“城中有內賊!”

禁軍驚恐的喊叫聲從城門上傳來,有細密的汗珠從他的額頭升起,陳余武甚至可以看清他微微顫抖的手竟是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穩。

“咚!咚!咚!”

城樓上有鼓聲傳來,陳余武回身往長街看去眉頭緊蹙可步子卻沒有放慢半分,當自己離開那個小院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生,封侯拜相,死,滿門抄斬!

緊了緊手中的橫刀,

繼續埋頭往城門沖殺而去,

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沖鋒的路上!

“誅殺內賊!”

“誅殺內賊!”

“誅殺內賊!”

當鼓聲響起過后,街的轉拐處有震天的喊殺聲傳來,這是城中巡邏的兵卒,從天上往下看去如同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往街面襲來,洛城門便是蛛網的正中。

上京城的正中心位置,

摘星樓上,那小道士心頭陡然一震,

已經感知到了洛城門方向異動,

入了上京之后自己已經清理過一遍守城的禁軍,殺的碟子數以百計,殺得城門內人頭滾滾,可哪成想城中還有內賊?

“這大慶果然是千瘡百孔!”

小道士苦笑不已,一步邁出已經到了摘星樓下,此地距離洛城門方向甚遠,可上京十二道城門自己若不坐鎮中心位置又怎么料得到那涼州鐵騎從何處攻城?

若是從外部破城,各處都有自己真武山的道士協助守城,自己自然是有時間從容趕去的,可眼下倒是真的應了那句,世間大多堅城都是從內部所破的道理。

但愿還來得及吧!

小道士每一步邁出便是百丈有余,

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腳下長街的盡頭。

洛城門上,

守將看著前仆后繼的人群低喝一聲,城垛上有黑衣黑甲的禁軍穿梭,伴隨著上弦的錚錚聲響,隱隱還有黝黑光芒閃過。

“驚神弩!!!”

余光掃過陳余武莫名的有一股心悸,那是驚神弩,除了真武山的老道士外,洛城門上還有百十把驚神弩配合防守,講到底自己還是低估了城門守備的力量,又或者說是禁軍在那一輪清洗過后沒有了往日的不堪。

“快躲!”

陳余武顧不得其他一個翻滾直接往臨街的商鋪撞去,木板被撞碎,木屑殘渣橫飛,可也堪堪躲過了這波箭雨,驚神弩的威力自己很是清楚正面撞上非死即傷,其余百十個也握住了手中的橫刀隱入各處小巷之中,雖然弓弩還未抬起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提醒,可還是有十余人被當場射殺!

一輪齊射過后,

城門下已經有兩列禁軍擋在門洞處,腰間的鐵刀已經抽出,宛如一道人墻擋在中間,后方巡邏的兵卒已經踏上了長街正合圍而來,在耽擱半盞茶的時間便會陷入包圍,到時候別說封侯拜相,能留下個全尸都是奢望了。

“破陣!”

陳余武低聲喝道,人已經率先往禁軍組成的人墻中沖去,自己手中的橫刀本就很是適合短兵相接的混戰,隱入人群中混戰也能把驚神弩的威脅降到最低。

話音落下,

余下的數十名漢子也是咬牙隨在身后,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往人墻撞去,人群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來廝殺在一起。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鮮血便染紅了門洞,雨水混著血水積在腳下有些黏稠,便是抬腳都能感受到那股子粘膩,從未見過血的禁軍瞬間就走了潰敗的趨勢,可望著長街上涌來的巡邏兵卒強咬著牙支撐著,他們也曉得城破了自己是什么下場,罕見的沒有一個人往后退走。

“放箭!”

城樓上的守將目光如炬的盯著陳余武面色陰沉雙手緊握,城樓上手持驚神弩的兵卒聞言確是不知所措,想要射箭底下還有自己的袍澤,可僅僅只是愣神地片刻功夫,陳余武等人又是往前推進了十余丈的距離。

上京城中的禁軍在上次御花園事件已經清洗過一輪,許多兵油子已近被清理出去,余下的禁軍雖說沒有了往日的不堪,可講到底還是沒有經歷過戰場的洗禮遠遠做不到對生命視如草芥。

“放箭!!!”

“耳朵聾了?”

“他娘的,老子讓你們放箭!”

城樓上的守將氣極一巴掌拍在身旁的禁軍臉上大聲的咆哮起來,后者的面頰片刻的功夫就腫了起來,但是也瞬間清醒過來。

弩弦錚錚作響,

咻咻咻——

上百銳利的箭矢筆直的射出,

雨勢也不能減弱其分毫的勢能。

陳余武手中的橫刀剛剛從一禁軍的腹部抽出,抬眼時箭矢已經落下,避無可避,就在這時一個粗糲的漢子大喝一聲整個人直直的往陳余武撲來。

“噗噗噗噗——”

這是箭簇穿透血肉的聲響,

“嗬嗬……”

那漢子撲倒在陳余武身前,口中有鮮血吐出想要說些什么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驚神弩的勢能竟是直接穿透了那漢子的身子,鋒利的箭簇還刺穿了陳余武的腹部,有鮮血緩緩滲出。

“破門!”

陳余武望著近在咫尺的洛城門高呼道,腹部的箭簇被拔出有血液飆出,可也顧不得這些了,放眼望去自己周遭的漢子已經不足四十人,大多都是死在了這驚神弩下。

仰頭望去北側城墻主城門方向,幾個協助守城的真武山老道士正往洛城門方向趕來,還不斷有兵卒往城下而去,城上的人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減少。

“不能再拖了!”

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漢子,都到了這方地步哪里又在乎自己的身死,二十名漢子抽刀擋住城樓上下來的兵卒,余下的二十人隨著陳余武直直的往城洞而去。

“洛陽門亂了!”

上京城上空天色陰沉,雨聲和馬蹄聲掩蓋了城中的喊殺聲和弓弩聲,可洛城門下正繞城而過的一校尉還是敏銳的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細細看去城垛上的兵卒稀疏了許多,細細聽來隱隱有鼓聲傳出,馬蹄踏下的聲響相比于鼓聲還是有些許不同的,何況那幾個正在往洛城門奔走的老道士實在太過顯眼。

“往城下壓進!”

洛城門外的涼州校尉當機立斷道,身后一千二百余涼州鐵騎聞言沒有絲毫猶豫調轉馬頭繞著護城河環繞奔走。

近了,

“引弦!”

那校尉沒有任何的猶豫,引手一壓,身后的千語涼州鐵騎俱是弓馬嫻熟之輩,箭矢搭在長弓之上,弓身輕震動便是一輪箭雨往城樓拋射而去,之前還在思慮殿下為何下令鐵騎繞城如今想來那校尉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殿下,洛城門方向亂了!”

高坡之上百曉生最先注意到洛城門方向的異動,回身向徐閑稟報道。

“嗯!”

“傳令涼州重甲鐵騎往洛城門方向沖鋒!”

“其他方向各路鐵騎用弓弩壓之,務必牽制住其余方向來援!”

話音落下有令騎奔走,

高坡之上黑衣黑甲的重甲鐵騎已經換上了沖鋒的戰馬,拉下了冰冷的面罩,手中森冷的鐵戟微微揚起,筆直的往洛城門的方向而去。

徐閑則是一騎當先往洛城門的方向趕去,

與此同時從天上往下看去,

整個上京城的十二道城門外,無數的涼州鐵騎彎弓搭箭,一時間壓得城樓上的守軍喘不過氣來,無數的箭矢落下,同樣城樓用弓弩還擊,片刻之間便有數百涼州鐵騎中箭摔入護城河中,水花四濺,鮮血流出河面被染紅。

同北側的橫門下,

原本正領一路騎兵繞城的喬峰見狀,更是雙腳踩在馬鐙之上,勢大力沉整個馬匹竟是直接前蹄受力彎曲直直摔入護城河中。

與此同時喬峰已經騰空而起跨過這三丈有余的護城河。

頂著漫天的箭雨往城下疾馳而去,

橫門距離洛城門的方向不過百丈,

幾個縱躍便已經到了城門之外,

掌出如龍,一掌拍下城門有灰塵簌簌的往下掉落,可細細看去當喬峰掌出的時候城門上有無數的符文隱現,擋住了這一掌的沖勁,便是外層包裹的鐵皮都沒有絲毫破損反而讓出掌的喬峰連連后退數步,城樓上護陣的老道士也是面色驟然變得蒼白,絕了下城的心思,牽制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可細細看去,北墻主門方向還有幾位真武山道士正在趕來,一旦到了區區幾十名血勇的漢子又如何擋得住?

“陳余武,你他娘的可千萬不要死啊。”

“我涼州還不差你一個爵位!”

徐閑身側還有燕十三和歸海一刀護衛在身旁,可此時距離洛城門還有數百丈之遙遠,心急如焚,若是眼下不能趁著這個機會破城,直接強攻還不知道會死多少涼州兵卒,自己耗不起啊!

顧不得其他,

八步摘星瞬間啟動,

人在半空時驚蟄劍已然出鞘,

腳尖連連點在過往的途中的馬匹之上,幾個呼吸后終于來到了護城河外,深吸一口氣整個身子騰空而起,天外飛仙也瞬間啟動。

一劍往城頭落下,

城樓上的數名老道士一口咬在舌尖,

有鮮血噴出,

半空中同樣有無數的符文隱現,

原本半透明的符文陡然間變得凝實,

“轟……”

有氣浪在半空之中炸開,

數名老道士連連后退,口中有鮮血吐出,

可擋住了這無比驚艷的一劍。

徐閑剛剛落地左手已經握住了春分刀,

一道亮光閃過吊橋轟然落下,有灰層簌簌的落入護城河中,引得河面震動不止。

有涼州輕騎已經順著吊橋涌入城下,

其他方向的守軍也是瘋狂起來,竟是頂著拋射的箭雨往洛城門方向趕來,滾石壘木不斷落下,城下人仰馬翻,當金汁灑落下來時,滾燙的金汁從上方而至落到臉上瞬間皮肉被燙紅,伴隨著濃郁的臭味無數水泡冒死,無數的兵卒嘶吼著往護城河摔落而去,慘不忍睹。

“射箭!”

身后有一校尉沙啞的嗓音傳來,

護城河外無數涼州鐵騎繼續彎弓搭箭,

咻咻咻……

漫天的箭雨再度往城樓壓去,

這陣法本就是用來擋住高手以力破城的,

雖然可以擋住漫天的箭矢,可也沒有道士愿意消耗陣法之力來抵擋這對城門毫無威脅的箭矢,死多少守軍他們不在乎,只要城門不破涼州大軍便入不了城池,若只是高手登城而入在用陣法殺之即可,守城之前便已經有了章程,只要拖住即可!

箭雨落下,一時間倒也壓下了城樓上的攻勢,

滾石壘木落下的頻率變慢,

城洞內,

“嘀嗒,嘀嗒……”

陳余武黑色的衣衫不斷有鮮血浸出,竟是打濕了整個腹部,黑衣已經不能汲水,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上是觸目驚心的紅。

余下的十余名漢子已經到了城洞之中,

厚重的城門觸手可及,

當粗糲的手掌搭在門栓上的那一刻,

一股心悸的感覺再度傳來,

陳余武扭頭望去,

長街的盡頭處,

一年輕小道士寬松的道袍被風揚起,

腰間的桃木劍微微晃蕩,

“還不算太遲。”

小道士蒼白的面色上掛著輕笑。

一步邁出便是百丈,

“開城門!”

陳余武心中驚駭欲絕,

手臂青筋暴起厚重的門栓被合力抬起,

城洞外二十名斷后漢子,尸體倒了一地,

“噗……”

一柄長刀從陳余武的后背而入,

映入眼簾的一張年輕的猙獰面容,

數十名禁軍已經殺到了身后,

鮮紅的血液飆出噴射到臉上,

隨后又是十余把刀子落在身旁的漢子肩頭,

口中有鮮血吐出灑在城門上,

身旁不斷有漢子倒下,

可依舊沒有一個人轉身。

“吱呀吱呀……”

城門被推開,

門上的符文變得暗淡,

有一絲亮光從縫隙射入,

“成了!”

“嗬嗬……”

陳余武扶著城門緩緩倒地,整個身上的衣衫已經完全被鮮血浸透,倒地時回身望去,那個風采絕倫的年輕道士已經到了城洞處,靴子踏下有點點猩紅的血液濺起,落到那淡青色的道袍上有紅點暈染開來。

小道士手中的桃木劍已經飛出,

筆直的刺向自己的眉心,

就要眼皮快要合攏的那一刻,

城門轟然炸裂,

桃木劍倒飛回道士手中,

有木屑貼著頭皮擦過,

有灰層簌簌的落入口鼻,

少年郎一身黑金蟒袍,大袖翻飛,

左手持春分刀,右手握驚蟄劍,

一步邁出,便踏入了這上京城。

“上京城破了!”

陳余武癱倒在地仰頭吶吶望著城洞心神恍惚。

“可別死了,我涼州還欠你一個爵位。”

徐閑清朗的嗓音在陳余武的耳邊響起如同仙樂,與此同時一顆龍眼大小的丹藥落入口中還未來得及嚼動,藥丸就已經化開,一股清涼的感覺從喉嚨而入,往四肢百骸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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