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就殺皇帝

第一百零八章萬里胡人盡漢歌

鐵蹄踏下,四周的場景飛速的后退,入眼滿是戈壁黃沙,比來時的場景還要荒涼許多,在碧波湖吃魚的時候徐閑就已經規劃好了這條入金帳王庭的路線。

很偏僻,很生冷,

三個時辰后,

便是紅柳駱駝刺一類耐旱的植物也不見蹤影。

那片區域自然也是沒有蠻子聚居的,

若是蠻子生在這里怕真是要吃土為生了,

會繞一個很大的圈子,

可徐閑覺得是值得的。

遠遠看去還有快要干枯的湖泊,湖岸便上寸草不生,細細看去龜裂的土地上還有白色的鹽漬,果然戈壁灘上是有鹽湖的。

在湊近些許,干裂的湖邊還有數不清的枯骨,或許是在戈壁灘上迷失的路人,原本以為賊老天開眼讓自己遇上了綠洲結果卻是該死的鹽湖,一口鹽水入喉,可想而知。

可惜了偌大的鹽湖,蠻子卻不懂得如何提取其中的精鹽,在蠻子各個部落中能食用的鹽依舊是供不應求,大慶同樣也是如此,上輩子很簡單的提純放到如今就如同教誨世人的天書一般。

鹽鐵官營,嘖嘖,天大的利潤。

徐閑咂嘴嘆道,

這戈壁遠遠比想象中來得有價值,

至少在自己眼中是這樣的。

馬蹄依舊在往北地踏下,

酷熱難耐,便是身上的甲胄也已經發燙。

“全軍休整!”

找了個背陰的地方,徐閑灌了一口清水,快要冒煙的嗓子這才好了許多,顧不得休息,拿出地圖細細看了起來,自己這邊是饒了一個圈子,馬有糧帶軍是筆直的往北而去。

大軍行進速度自然要慢上許多,可算上其中相差的距離,大抵會有一兩個時辰的時間差,而自己就是要趁著這個空擋帶著鐵騎踏破王庭。

徐閑拿著碳筆不停的在地圖上圈圈點點,在被動技能抽絲剝繭的加持下思緒分外清晰,說起來百曉生帶來的被動技能還挺好用的,也難怪前世能把整個江湖玩弄于股掌之間。

“傳令,行軍。”

已至黃昏,空氣吸入肺中也沒有了那股強烈的灼熱感。

四海皇風被,千年德水清;

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回看秦塞低如馬,漸見黃河直北流。

天威直卷玉門塞,萬里胡人盡漢歌!

坐在馬背上的徐閑莫名的想起了上輩子的一首曲樂《秦王破陣樂》高聲哼唱著,帶著激蕩的豪情。

徐閑很喜歡這首曲樂,特別是其中那句,

天威直卷玉門塞,萬里胡人盡漢歌。

是何等的大氣磅礴?

四海皇風被,千年德水清;

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主圣開昌歷,臣忠奉大猷;

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少年郎清朗的聲音在那茫茫戈壁灘上響起,

古籍有言“殷事已畢,偃革為軒,倒置兵戈,覆以虎皮,以示天下不復用兵。”

自己也很期待那一天偃革后,

坐擁五湖四海,

大乾天下太平,

奔襲了許久,

借著月色入眼的景象沒有之前的荒涼,

此刻已至寅時,

距蠻族金帳后方不足百里。

“到了!”

馬有糧輕念一聲,

寅時,天色還未分明,

馬蹄已經踏上了蠻族金帳王庭的邊界,蹄下是青綠的草場,身后的鐵騎依舊保持著沉默,他們沉默吃著肉干,沉默擦拭著手中的兵刃,沉默的等待著接下來的大戰。

這段時間的間隙是難得的休息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天地間微微有一絲亮光升起,

“嗚——”

蒼涼的號角聲響起,

草原大地微微顫抖起來,地平線上無邊無際的蠻族鐵騎奔騰而來,最前方的是金帳王庭的騎兵,手中的彎刀呈四十五度角揚起,嘴角掛著猙獰的笑容。

細細看去鐵騎身后還有無數步卒緊隨其后,

他們穿著皮袍,拿著刀斧。

吸氣,呼氣,

體魄強健的蠻子步卒,開始緩慢的提速,

空氣被壓入肺中,又被擠出,

面色有些赤紅,眼中有一股瘋狂的神色升起,

由快步,變成奔跑,

口中正嘶聲力竭的用蠻語吼著,

蠻騎的彎刀拍打著胸口的銅甲,

鋒利的刀刃似乎能割破空氣。

領頭的那個高大漢子正是蠻王,

赤紅色的長發在大風中亂舞,厚重的黑色大氅揚起,露出寬闊分明的胸膛,氣勢如同山岳一般凝實。

遠遠望著那徐字大纛旁的司空摘星,蠻王咧嘴一笑,如同巨獸張開了他的血盆大口,露出猙獰恐怖的牙齒,往下滴涎水,昔日正是那北地屠夫徐武打斷了蠻族的脊梁骨,如今他兒子不知天高地厚帶著區區一鎮兵馬便敢北上入我蠻族金帳。

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寫的!

馬有糧直是靜靜地看著并不意外,呼和部落被滅后,有蠻子逃出,無論是強者逃竄報信,還是天上的鷹隼傳書都比大軍快上許多。

何況自己這一趟本就是為了吸引足夠多的蠻兵,北上聲勢浩大沒有絲毫的遮掩,要是蠻子這都發現不了只能說,活該亡族絕種了。

美美的吸了一口旱煙,煙霧緩緩吐出,左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原本的紅衣已經被汗漬和煙漬弄得黑乎乎的不成模樣。

身后的涼州鐵騎胯下馬匹有粗重的喘氣聲傳來,四蹄踢打著地面,有淺坑出現,背上的騎士并不慌亂只是默默的把手中的肉干塞入最終,灌下一口清水,因為接下來是一場慘烈的廝殺,保存體力極為重要。

“殿下,剩下的便交給你了!”

馬有糧遙遙望向蠻族金帳的后方行了一禮。

“兒郎們,隨我殺蠻!”

熄滅煙桿,吐出一口濃痰鞋底狠狠地碾了碾,馬有糧翻身上馬,望向那無邊無際的蠻兵深吸一口氣抹了一把臉大喝出聲。

馬蹄踏出,

粗糲的手緊緊地握著鐵戟,

靴底穩穩地踏在馬鐙上,

雙腿夾著馬腹只有輕微的晃動,

每個涼州鐵騎臉上的表情都是冰冷的,

沒有絲毫懼意。

從天上往下看去,

鐵騎如同潮水一般涌動,

接連天地,看不清邊際。

沖鋒再前的鐵騎形成一個錐形,筆直的往蠻騎陣形中鑿去。

往后,

借馬鐙之利,穩住身形,

手中長弓拉成滿月,

帶著“咻咻”的破空聲,

箭雨鋪天蓋地的從上往下落地,

箭簇輕而易舉的穿透血肉沒入身體,撞上骨頭時槭樹制作的箭桿微微弓起形成一個微小的幅度,箭尾的羽毛輕輕晃動著。

鮮血快速滲透,染紅了皮甲,

浸入腳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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