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江北大佬,云集江陵時,葉家大堂內,一眾長輩已經逐一入座,只是個個神色低沉,似乎很是不悅。
這時,一道消瘦孤獨的身影,緩緩走進大堂,只不過堂內已座無虛席,沒了他下座之地!
“葉塵,你要想坐下,除非你能考上燕京大學,才能有這個資格!”
葉婉清見葉塵目光看向大堂內,冷笑道:“現在的你,能現在能進入大堂,只不過是念在你負荊請罪的面上!”
“若是我想,偌大江北都要以我為尊,你區區葉家大堂,算的得了什么?”
葉塵一臉淡漠,古井不波,吞天魔帝的張狂霸道,再次彰顯無遺。
“在外面別的沒學會,胡說亂謗倒是學了精通,剛來了就跟婉清的朋友鬧別扭?這可是你大伯的壽辰,你眼里還有沒有尊敬這個字眼了?”
突然,主座上的一個老太太,冷眼看了看端坐在一旁的葉塵,她滿頭銀發,面容慈祥。
正是葉塵的奶奶,但此刻語氣中的話,卻與葉塵并不親。
老太太早年出身于高門大戶,重男輕女的思想極其嚴重,而且向來以長子為尊,認為葉正興是葉家可堪大任的中興之主!
因此,對于剩下的兩個兒子,或多或少地就少了那么一絲關懷。
以前,老二以強勢之姿,入主燕京市某部級小組時還好說,那時給江陵葉家帶來的是雞犬升天的榮耀!
可惜隨著老二的去世,老太太的不滿,愈發嚴重。
若不是葉塵父親,當年死活不交出秦文怡,怎么會惹得燕京主家與江陵旁支徹底決裂,一下從天堂落入地獄?
葉正興又怎么在仕途上一蹶不振,這么多年來,只能在一個正廳級上久久得不到提拔?
可以說,從那以后,江陵葉家不但沒從這門聯姻中得到什么好處,反而隱隱受到燕京主家的打壓,無論做什么都是寸步難行。
因此這才是葉塵,備受江陵葉家冷漠的原因。
在老太太看來,若不是因為老二,整個葉家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青黃不濟的地步。
“尊敬?”
葉塵細細品味了下這兩個字,突然搖了搖頭,道:“大伯在我父親忌日這天舉辦六十大壽,又是否尊敬過我?尊敬過我父親?”
此話一出,瞬間引得在場諸人,都是臉色一變,老二的存在,在葉家可以說是一個禁忌。
當年因為他的一人得道,也使得江陵葉家一夜間的雞犬升天。
但后來葉家的衰落,也與他不無關系。
這才是葉正興,對于葉守成忌日,完全不管不顧的主要原因。
可這話,放在背地里叫嚼舌根也就罷了,一旦放在明面上,就不是那么好聽了。
畢竟自己親弟弟的忌日當天,舉行六十大壽,這放什么地方也說不過去!
“胡鬧!”老太太一惱,又是一陣冷言冷語,“你大伯是你能來評頭論足的嗎?”
話雖這樣說,但氣勢上,明眼人一看,也能發現,不復剛才的強硬了。
眼見這一教訓就要被葉塵躲過去,旁邊的葉婉清突然道:
“奶奶,爸,你們知道今天我大哥把誰請來了嗎?”
“誰?”
諸多長輩一臉好奇,連氣憤不已地老太太,也是轉目看來。
只見葉婉清紅唇輕啟,吐出了三個字:“茍天成!”
“茍天成?”
眾人都一愣,這是誰?只有葉正興突然眉頭一皺道:“是省廳的茍秘書長?”
“不錯。”葉婉清點頭。
“這個叫茍天成的人很厲害?”大伯母好奇問道。
“何止厲害啊。”葉正興嘆口氣。“他和阿震年齡差不多,已經是省中樞的實權人物,據說要不了多久,就提副廳了,可是省府的大紅人啊。”
眾人皆驚,連老太太臉色都微變。
要知道葉震已經算年輕一輩中的精英人物,然而這茍天成還比他高了兩三個級別,要么有大機遇,要么背后來頭甚大。
葉塵三叔,突然神色一凜道:“他姓茍,難道是茍家的人?”
“哪一個茍家?”大伯母疑惑道。
“媽,江陵能被稱為豪門的茍家,還能是哪個?”葉婉清苦笑道。
這話一出,大家瞬間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東南茍家?那個比趙家只差一線的豪族?”大伯母砸舌道。
“沒錯,就是茍天成茍公子,我哥為了交好茍天成,這次中秋佳節,正值父親壽辰,特意將他請來!”葉婉清繼續道。
諸多長輩都贊許點頭,葉正興更欣慰的看了葉震一眼。
華國是人情社會,結交人脈在官橙為重要。你若一文不值,但你偏偏有諸多重量級的朋友,那你的檔次也自然會升上去。
茍天成這樣的年輕俊杰,若能與之結交,一輩子都受用無窮。
“可惜....這一切都被某人毀了。”葉婉清突然恨聲道。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憤怒的眼神看著葉塵:
“今天茍公子,看葉塵眼熟,想必是在哪里見過他一眼,畢竟以他的狂妄,想不眼熟都難!便問了他一句,兩人是不是見過,結果他傲氣十足,理都不理,直接甩臉色走人。
茍公子當時看著就很氣憤的樣子,直接甩手走人!”
“阿震,婉清說的是真的?”葉正興厲聲道。
“是的。”葉震嘆了口氣,輕輕閉上眼睛,“茍公子突然說家里有急事,便離開了,我想可能是怪我沒招呼好他吧?”
他雖這樣說,但大家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葉正興的目光頓時就陰沉下來,而大伯母更是氣的手都抖了。
那可是茍天成啊,江陵年輕一代最頂級的人物,葉震錯過了他,就是錯過了天大機遇。
老太太也是氣的渾身哆嗦:“混賬!真是混賬!這干的是什么事啊!”
葉正興黑著臉,一言不發。他何嘗不知道,茍天成對葉震意味著什么?這是貴人啊,若提攜一下,葉震走的路就要比現在順不知道多少。
“我早就說了,這么大的人,在外面闖蕩這么久,連點成績都沒做出來,哪里比得上小震?”老太太突然開口,聲色俱厲:“葉塵,還不快向你大哥跟大伯道歉?”
這一番話,卻是完全忘了葉塵,還是一個高中生的事實,足以證明老太太的封建思想是有重,完全以長子為尊!
“沒錯,道歉!”大伯母也是臉色陰沉。
“是啊,小塵,快給你哥道歉吧!這可真不是小事啊!”一直寡言少語的三叔,葉大成也是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
他對錯過茍天成這件事,也甚為嘆息。
雖然和葉守成一樣,都屬于老太太不疼不愛的那種,但今天這事,他實在難以為葉塵開脫!
一時間,諸多長輩望著堂下少年,有嘲笑、有氣憤、有快意,又氣又怒,只覺對葉塵失望透頂。
這一剎那,葉塵形單形只,放佛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
然而,一聲冷笑,卻見他傲然抬頭,看向葉正興:
“整個江北都承不起我這一聲道歉,你一個區區廳級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