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無雙

第267章 木葉盞

胡允德想了想,既然問了這么多了,就順勢問問價吧,“伍叔,您這么一說,我還真忍不住要問問價了!”

“這件東西,如果這次出不了,我們準備送明年的嘉爾德港島春拍的,到時候定保留價,可就高多了!現在出,過不了一千個。”

胡允德微微一笑,“那就是九百九十九萬嘍?”

伍先明也微微一笑,“嗯,一口價。”

“我還是給大家留個機會吧!”

“行。你不要,這東西回頭會單獨拿出來,不和這一批東西放一起了。挑幾個買家看。”

“再次感謝伍叔,那就算錢吧。”

貨款兩清之后,伍先明的后續服務很到位,派人將人和東西都送到了鷺島市區一家專業的古玩托運公司。

完事兒之后,也到了午飯的點兒了,胡允德和吳奪去吃了一頓海鮮大餐。

“小吳啊,這次又是多虧了你啊。”席間,胡允德感慨,“特別是弘治黃釉鳳紋執壺,真是個大漏兒啊!”

“德叔,說到這東西,真是真,可也未必好出,您有什么想法?”

“看看章老是不是想自己收藏吧。如果要出手,怕是得遇。”

“這東西,需不需要做個熱釋光檢測呢?”吳奪又問。

胡允德搖頭,“熱釋光檢測需要取樣,而且誤差也可能有兩百年,雖然比碳十四強多了,但對于明代的東西來說,還是有些麻煩。”

現在古董文物的年份科技監測,主要就是碳十四和熱釋光。

碳十四的誤差比較大,高古文物可以,一千年以內的,一般都不用。

熱釋光檢測,誤差可以控制在兩百年以內但是得取樣有一定的破壞性。

比如這件鳳紋執壺,如果送去做熱釋光檢測常規手法是在壺底不顯眼的地方鉆孔取出兩小粒,一粒備份一粒送檢。

雖說不用太大,綠豆大小即可但總歸是在壺底留下了缺陷。

這件鳳紋執壺還算不小若是小巧輕薄的文物,那熱釋光根本就不能做,一鉆可能就給穿了。

所以說,古玩鑒定主要還是得靠眼學。

胡允德說著又看了看吳奪“不光這一件,所有的重器,想出手其實都不能急。”

吳奪笑道,“是啊,這年頭兒不光撿漏不容易,就是撿了如何出手才能最大獲利,也得費不少功夫呢。”

“沒錯兒開門的東西最好賣,但開門的東西也很難有漏兒。不過這件弘治黃釉鳳紋執壺除了一對一談生意也可以送到大拍行。我想,專家‘會診’之后,即便沒有科技檢測,也未必不能接納。好東西終究是好東西,埋沒不了的······”

胡允德頓了頓,“反過來說,那件成化斗彩玉壺春瓶,即便找不出毛病,卻也讓人心里沒底。”

吳奪嘆口氣,“他們要的價,相對真品來說并不算高,一只成化斗彩雞缸杯能拍出兩億八,這玉壺春雖然比不了雞缸杯,但要是真品,大幾千萬差不多能有。”

“可惜不是。”胡允德知道吳奪為什么嘆氣,雖然不是真品,但足可以假亂真;同時再配合這個低價,肯定會有人吃藥的。

胡允德之前對伍先明說起再早的來源,也是因為他擔心這件成化斗彩玉壺春瓶還是出自倭國、特別是和琺瑯彩四季花卉搖鈴尊一個來源,那么這個來源可就不是一件兩件地往外出東西了。

要真是這樣,土蜘蛛長健,比他爺爺土蜘蛛十六可要玩得大多了。

兩人沒有繼續交流這個話題,因為他們目前還沒什么確切線索,暫時無能為力。

飯后,胡允德說自己確實累了,準備休息一下午,讓吳奪自己安排吧。

吳奪也不想動了,但回了酒店房間也睡不著,歪在床上一邊盤核桃,一邊隨意看著電視節目。

過了不到半個點兒,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來顯,竟是華夏文物報東山省記者站的那個房衛國打來的。

“吳老弟,方便說話么?”

“房老師,方便,酒店房間里呢。”

“叫什么老師啊?愿意就叫聲哥,不愿意就直接叫名字。”房衛國笑道,“下午忙不忙?”

“忙倒是不忙,就是有點兒累,在房間休息呢。”

“我有件東西想讓你幫忙看一看,也有點兒事想咨詢一下你,你看去你房間可以嗎?”

“房哥啊,你到底是來出差的,還是來收古玩的?怎么這么快又有東西入手了?”

“電話里說不清楚。沒事兒,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吳奪想了想,“這樣吧,你到我住的酒店大堂,有個咖啡廳,咱們那里談行不行?”

吳奪主要是考慮到和胡允德住對門,沒有征詢他的意思,還是避開點兒為好。

“也行,那我這出發。”

吳奪把酒店地址告訴了房衛國,便掛了電話。

兩人在咖啡廳見了面,選了個位于角落的僻靜座位。吳奪并不喜歡喝咖啡,跟著房衛國要了一杯藍山。

房衛國此時的穿著完全變了個風格,穿了件藍色沖鋒衣,戴了個棒球帽,在咖啡廳也沒把帽子摘了。

喝了兩口咖啡,瞅了瞅左右,他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個小紙盒,就是平時快遞用的那種。

打開紙盒,里面是泡沫袋。

泡沫袋里包裹的,是一只碗。

這碗和吳奪買的同安窯青釉碗的形制差不多,類似斗笠碗;不過,顏色不同,而且小得多。

碗是黑色的,口徑肯定到不了十厘米,高度只在六七厘米。

這個大小和釉色,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只茶盞。

“不會是建盞吧?”吳奪看著房衛國手上的東西,順口問了一句。建窯出黑釉茶盞,而且窯口所在地和鷺島同在閩省。

“不是,因為你沒看到碗心,你再看。”房衛國把東西放到了桌上。

吳奪接著拿起,細看起來。

這只盞,除圈足外通體黑釉,但碗心卻多出一片樹葉紋飾,暗黃色,很生動。

“原來是吉州窯木葉盞。”吳奪點點頭。

吉州窯在宋代是南方的四大民窯之一;另外三個是龍泉窯、建窯、饒州窯。

“對,現在的關鍵是斷代,能不能到宋?”房衛國接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