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云崩天，草原種族就這樣被滅絕了嗎？人族融合天狼的血脈，這可是極其值得研究的，可惜了！”
沉香隨手抓個包子丟入口中，關注的重心和袁天罡完全不同。
“不滅天舟的構建需要十二萬八千六百陣法聯合，加上一百零八門能夠發射東風直達的副炮和一門主炮，需要頂尖的神金無數，想要真真正正達成，真正擁有那么多頂尖的的神金，恐怕只有太上道祖的后天功德至寶——天地玲瓏玄黃寶塔。”
“以它構筑不滅天舟，大概一擊能夠轟死一位大羅，這樣的力量勉勉強強倒是夠了。”
“啪！”
“小屁孩，胡思亂想些什么東西？”
一個腦瓜蹦彈在沉香的腦袋上，將他的思路打斷，袁天罡順勢變指為掌，將沉香本來散頭發的揉得一團亂。
自從沉香從張亮的教導之中走出來就隱隱有些不一樣，時時刻刻用他那明亮的眼睛看著別人，明明人畜無害，不過是個小娃，卻讓袁天罡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因此他時時刻刻都在找回自身的尊嚴，讓沉香認識到自身的渺小和卑微。
“凡人的智慧！”
唇紅齒白的沉香用看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他，沒來由讓他覺得古怪。
那種眼神讓他極為不舒服，像是……像是他看從其他國度運來的黑猩猩一樣，完全是看白癡的眼神。
這他妹……不能忍！
“話說，沉香啊！你知道如何修行嗎？你知道如何向妖獸那般吞吐星辰之力？如何像仙神一樣吸收天地之精嗎？”
袁天罡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整張臉都擺了起來，努力維持一副威嚴的模樣。
但迎來的依然是沉香那一副看卷毛狒狒的眼神，被袁天罡說的不耐煩了，沉香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修行筑基十萬八千零六種方法，每種法門我都曾了解過一點點，而今人族主流的修行之法吞吐天地靈氣。”
“這是經過最初混亂扭曲，討論之后選擇的最為適合的修行之法，天地最初，種種修行之法林立，只有大道，卻沒有修行的技巧，雖然那一時代，因為天地的原因，大神通者無數。”
“但要真正確確的說，他們掌握了什么最為精深的修行之法，那完全是在扯淡。”
“妖族只知道依靠最初的血脈神通成長，巫族只會不斷地提取大地深處最為可怕的濁氣淬煉肉身，那種最為粗糙的修行之法，放在現在隨隨便便都要死人的。”
“嗯，勉勉強強算你說的對，繼續說下去！”
袁天罡偷偷的抹了一把汗，現在沉香說的這些他已經有些聽不懂了，心理上他不愿意相信，但理智卻讓他卻讓他相信，沉香說的是真的。
“嗯！”
沉香袁天罡沒有什么驚訝的表情，那種看卷毛狒狒一般的眼神終于收了起來，用訝異的眼神打量了老道人一眼，極力維持自身尊嚴的老道人擺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一點也不露怯。
“好吧！后來就是可怕的大戰，最初是妖族之中最為頂尖的龍族和鳳凰，他們瘋狂的搏殺，爭奪這片天地的主權。”
“而后是巫族和妖族曠日持久的戰爭，任何時候，戰爭都是是最好的催化劑。”
“僅僅只是兩次席卷整個東土的戰斗，就讓修行文明跨越了數個臺階，最初只知道用法寶和肉身以及法力來碾壓對方的種族都開始學會了精微的操作。”
“用一句比較精準的話語來說，就是他們都學會了走位，懂得了如何反殺。”
“而不像最初那樣蠢萌蠢萌的，把法力和修為法寶一擺，基本上就可以確定勝負。”
沉香侃侃而談，一點也不露怯。
老道士盡管心中懵逼，看著面前裝逼場面，已經有點控制不住，但該配合的演出，他還要繼續下去，起碼他的人設是前輩大德，可不能就這么認輸。
好不容易有一個人尊他為前輩，怎么能夠隨隨便便就把人給崩了？死也要堅持下去。
“嗯，人族就是趁勢而崛起，吸收了各個種族最為優化的法門之后，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培養出最多的強者。”
老道人竭盡所能的讓自己的話語顯得平靜，而這短短的一句話已經是他抽空了所有的知識才說出來，而且說得這么利索，這么完美。
中途好幾次，按他的語言習慣，準備出來皮那么一兩下，但看著沉香有些訝異的眼神，心中的自豪感終究將他那不靠譜的想法壓了下去。
“總算把這小子壓了下去，不行不行，得回欽天監看會書，老道士我還沒有被人這么鄙視過，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無知啊！再這么下去，真的要成為不知進取，只知道交配和食物的卷毛狒狒了。”
袁天罡的內心在瘋狂的吐槽，本來已經準備離去，但沉香又一次開口，成功的將他吸引。
“說的對，但還不夠全面。”
“人族的修行之法不是直接從萬族那里輕易的獲取，最初都是經過最為可怕的磨難，而且他族修行之法可不完全適合人族，還需要經過重重改良……”
一大片言語，從沉香口中說出，精準而流利，沒有一個錯字。
“啪！”
裝逼現場終究沒有一發不可收拾，張亮一巴掌拍在沉香的后腦勺上，將這個得意炫耀的少年拍醒。
“整天滴滴咕咕炫耀個啥，你只是經過無數次虛擬實驗而已，真正的知識力量你掌握了嗎？”
“師父，我覺得我掌握的還行，畢竟只花了九天的時間，就已經達到了天……”
“天你個頭啊！天庭隨便拍下一個天將都能夠將你打的屁滾尿流，這封邀請函收好了。”
一張金色的邀請函飛入沉香的懷中，上面有無數金色的花紋，請帖的最中心有著一個黑色的項字，龍飛鳳舞的字體充滿了霸氣，凝望一眼都讓人有跪地膜拜的沖動。
“好懸，差點丟臉！”
老道士努力的將臉扭開，剛剛差一點就跪了，不由拍著胸口，平復一下心情。
“師父，這是什么？”
比老道士修為更低的沉香反而沒有什么異樣，盯了手中的請帖兩眼，不由就來了興趣，剛剛掌握了屠龍之術，詳細了解到解剖龍族三千六百五十一種方法的他巴不得能夠有一些實驗品，此刻正是瞌睡就來了枕頭，美滋滋啊！
“這是一直向西邊突進的那一支軍隊，被天庭重點關注的項王，我和他曾經打過一點交道，拿著這張請帖，去他的軍隊之中見識一下這繁華的世界，以及萬千的種族吧！”
“唉唉唉唉唉，這有點不靠譜吧！”
老道士開始顯示他的存在感。
“雖然這小子天天和我拌嘴，一點也不知道尊老愛幼，特別是沒有眼光，老道這么強大的高手都看不上，偏偏拜你一個無名小輩為師……”
“嗯，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小子缺點一大堆，但也不能就這么讓他送死吧！那一尊神秘莫測的項王還沒有人看到他出手，但他手下的英布就已經無人能敵，正面擊退過數位大羅金仙。”
“很多人認為項王是一位隱世不出的準圣級別高手，他們軍隊面臨的對手可想而知，而且最近他們似乎和那一個信仰大象的種族對上了，濕婆、毗濕奴可是能夠讓佛祖后退的人物。”
老道是難得正經了起來，而且振振有詞，不過他的正經總是不會超過三秒。
見張亮并不反駁他的說法，他一臉成就感的轉頭，用他那滿臉油膩的大手摸著沉香的頭，不顧一臉嫌棄的小沉香，道：“小子，你好好的跟著我學一百年，只要一百年，老道保證讓你成為天仙，到那時候以你的修為也有資格去參加項王的軍隊。”
沉香無言，只是發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張亮，伸出右手指了指老道人，而后無奈的攤了攤手。
“你先去吧！這里我來解釋。”
“唉，我說……不是，你咋飛起來了，等會，讓我緩緩……”
沉香直接駕馭一道遁光，袁天罡目瞪口呆，說話都有些結巴。
他扭頭看了看張亮，又看向已經快要在他的視線之中消失的沉香。
伸手指指沉香，再指了指張亮：“你徒弟……熊孩子……太乙真仙？！”
老道人用懷疑人生的眼神看向沉香消失的地方，然后再張亮驚訝的目光之中，從頭上把發簪拿下，使勁的在大腿上插了一下。
“啊……”
慘叫聲傳出去很遠，在老道人那如同公鴨一般的嗓子加持之下，足足傳出了數公里，讓小院附近一票鄰居都不由自主的緊了緊菊花，覺得分外的危險和可怕。
“這么痛，符合老道做夢一直都慘痛的定律。”
在張亮看傻子的眼神之下，老道人長出了一口氣，調整精神，似乎將一切都忘掉了。
“這粗大的神經，似乎不用費力編造一個借口了。”
張亮腦海中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而老道人的眼睛突然又瞪大，望著張亮的背后。
“師父，你沒把地址告訴我啊！”
剛剛消失的沉香，又拖著長長的仙光返回。
“拿去！”
不理會已經呆滯的老道人，張亮在眉心一點，就有一道絢麗的光雨從他手中飛出，那是項羽軍隊的位置。
寂靜的院落之中，桑樹投下大片的陰影，一位青年和一位老道士大眼瞪小眼，足足看了半響。
“呼！”
還是袁天罡最先打破寂靜，他一甩長長的道袍，直接掉頭，嘴里面還在嘀咕：“老道肯定是最近諸多典籍看多了，修為進展太快，以至于走火入魔，什么情況都分不清了，要去練兩爐清心明神丹來嘗嘗。”
“唉，對了，要不要和我一起？我感覺最近越來越古怪了，甚至幻想我們兩個收了個徒弟，名叫沉香，遁光的速度都超過我了，絕對是太乙真仙級別的修為！”
“而且最近動不動就是混亂一片，天庭居然主動向人族示好，一方又一方強大的人物出現在天地間，整個人族的局勢本來是一潭死水，現在卻成了汪洋沸騰的大海。”
“我困守了十幾年的瓶頸，突然突破打到太乙真仙，而且還突如其來得到一個傳承，一切的一切都太好了。”
“雖然一切都真實的不像話，甚至我大腿的疼痛都那么真實，大唐的每一個人物都模仿的栩栩如生，但在我這一雙睿智的雙眼之下，一切都被看穿了。”
本來已經走到小院門口的老道人突然轉過身來，用福爾摩斯一般的口氣說出這樣一大段的話，張亮都驚呆在原地。
“是不是最近表現的太過分了？這么下去，袁天罡不會被玩壞吧？”
張亮內心的獨白，袁天罡是不可能聽到，如同煥發了第二春一般的他用十分篤定的話語說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一定是我突破到太乙真仙時遇到的天魔幻化出的場景。”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么的真實，但有一個巨大的破綻，他是怎么也沒有辦法彌補的。”
“什么破綻？”
已經在考慮給老道人檢查一下的張亮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嘿嘿，果然夠真實的。”
老道人嘀咕了一句，然后直接化為遁光，朝著大唐的皇宮最深處飛去，最后一句話語飄散在空中。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模仿，但人皇他是無法模仿而出的，那可是能夠和準圣媲美的人物，我今天就要去讓那位天魔知道，什么是不可侵犯的？”
看著袁天罡咬牙切齒，一邊揉著拳頭的模樣，本來想要開口說兩句的張亮愣了愣，伸出的雙手又縮了回來，嘴角掛上了一抹惡作劇一般的笑容。
“嗯，聽說人皇一向寬宏大量，經常被魏征指著鼻子罵，想來能夠忍受一位‘走火入魔’的欽天監監天使突然的冒犯！”
張亮悠閑的給自己泡了一壺茶，就那么坐在桑樹下的石凳上細細的品嘗，耳朵細細的聽著皇宮內的回聲，準備看上一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