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之王

第一百一十五章 圣經吟唱

第一百一十五章圣經吟唱第一百一十五章圣經吟唱

李長晝、楊清嵐除外。

天天和兩人在一起的李淺夏,也稍稍除外。

李長晝余光看向鄭晴,在心底,他是不想在這次任務中做任何決定。

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沒有經驗,沒有相關的專業知識,不想負責,也沒有想爭奪的功勞,只需要老老實實收錢干活就行。

但現在鄭晴癡迷的樣子,讓他不得不暫時站出來。

“你很強,”他對身材誘人的修女說,“但我也不弱,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各退一步?我不計較之前的事,你們立馬離開?”

“夏國人都這么隨和?”修女面容嬌美,嘴唇誘人,聲音卻很高雅。

“十四億人萬眾一心,天變地異,但要是吵起來,同樣也是天翻地覆,不學會隨和不行啊。”

李長晝笑了笑,加了一句:“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迫不得已。”

修女用她金色的眼睛看了他一會兒,說:“我能感覺到你的強大,但我們都有自己的使命。”

“你們的使命是什么?大家再聊聊,說不定可以彼此遷就一下。”

“殺掉呂;以呂為誘餌,殺掉來救援的國家隊玩家。”

李長晝抬起右手,撓撓左眼靠近鬢角的眼角。

“難辦啊,”他放下手,“一個都不能答應。”

修女點頭:“既然這樣,那就開始吧。主說,我囑咐你們:不要驚動、不要叫醒我所親愛的,等他自己情愿。”

砰、砰、砰。

凡是被修女迷惑的,統統栽倒在地,發出鼾聲。

轉眼間,己方只剩三人。

李長晝面色不變,雙腳蹬地急沖,撲向駝鹿上的修女。

酒男往嘴里灌酒,同時腳步一跨,身形急速膨大,等他站在駝鹿前,已經成了三米高的鐵塔巨人。

他丟掉空空如也的酒瓶,獰笑著望著李長晝。

身后,鏟車上的煙男,吐出一口煙,煙氣變成白霧骷髏,尖嘯著沖向李淺夏。

破布玩偶般的小云身邊,水女背部涌出四條水組成的觸手,如利劍破空般射向楊清嵐。

李淺夏仰頸長嘯,發動「狼嗥」,敏捷拉滿,血色鋼槍點殺觸手。

楊清嵐黑發飛舞,雙腳離地,雙手對著煙男。

「呼風喚雨」

直徑十米的圓,包裹煙男。

狂風吹散煙氣,暴雨打濕煙頭,低溫病毒一般侵蝕對方的肉體。

“該死!”煙男痛罵,丟掉指尖濕掉的香煙。

他放下支在方向盤上的腿,迅速逃離風暴圈。

但剛一離開鏟車,鏟車便如一塊磁石,對他產生引力。

“砰!”,他砸在鏟車側面,被牢牢吸在上面。

楊清嵐雙眸如兩顆藍寶石。

隨后。

「荊棘」。

在同時施展兩個技能的前提下,讓地面只冒出來一根荊棘,被煙男擦著身體避開。

衣服被荊棘刺穿,隨著煙男的滾動,刺啦一聲,兩個洞連成線,變成一條縫。

水女瞥見,雙臂一揚,身后的水觸手瞬間變成八條,四條繼續糾纏李淺夏,四條沖向懸浮原地不動的楊清嵐。

李淺夏不退不懼,也不管沖向楊清嵐的水觸手,面對沖向自己的四條觸手,她搖身一變,變成雪鸮。

雪鸮展翅,以比觸手更快的速度,穿過密密麻麻的觸手,直沖水女。

在水女驚恐的眼神中,雪鸮張開喙。

“吼!

直面「雷吼」!

“嗡嗡——”水女全身麻痹,眼中的世界模糊,耳朵里什么也聽不見,像是從4k瞬間回到卓別林的黑白無聲。

雪鸮張開利爪,扣向對方的脖頸。

“臺球婊子!你在做什么!”煙男怒吼。

“嘭!”的一聲,雪鸮炮彈一般砸向廠房,將鐵皮砸出一個大包。

水女脖頸上,已經出現三個針眼般的血點,只差千分之一秒,雪鸮就能扣穿她的喉嚨。

雪鸮落地,變成李淺夏。

“咳!”防毒面罩里,李淺夏氣悶難受,忍不住咳嗽一聲,血腥味順著咳嗽的氣息,涌到口腔里。

隱隱約約,她有一種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場回合制游戲,對方已經出手,現在輪到她。

李淺夏拄著鋼槍,緩緩起身,血色角衣在她身上蔓延,轉眼變成血色鎧甲。

鎧甲的指尖和以前不同,不是人指的圓形,而是鋒利的爪形,猩紅的美感中帶著攝人的危險。

她沒有理睬回合制游戲,和有仇必報、對自己游戲水平極度自信的李長晝不同,她玩游戲看見人就想跑。

既然是回合制游戲,那放著不管不就行了?

化為血影,李淺夏沖向風暴中的煙男,準備先解決一個。

與此同時,水女醒過來,手一揚,水觸手鋪天蓋地地劈向楊清嵐,李淺夏不得不撤回來,保護楊清嵐。

這邊的戰斗一時間陷入膠著——

李淺夏要保護楊清嵐;

水女已經用水包裹住自己的耳朵;

煙男被「引斥」鎖定,想以鏟車為地面行走都不行——那時候地面又變回地面,他體質一般,在風雨低溫下,還要躲閃偶爾冒出的一根荊棘,身體越來越僵硬。

另外一邊。

李長晝瞬息撲到酒男五米之內,黑死神漂浮在他身后,揚起巨大的白骨鐮刀。

蒼白的鐮刀因為速度過快,如同月華匹練,朝酒男斬去。

酒男喝醉了一般暴怒無畏,舉起能站一匹馬的雙臂,左手去拿鐮刀,右手一拳打向李長晝。

“嗤——”

怒吼聲、風雨聲、拳風聲中,這聲燒焦聲微不足道。

鐮刀劃過水面一般,從酒男的左臂劃出。

酒男左臂如面條一般落下,打在他側身,發出“啪嗒”的脆響。

酒男沒有任何感覺,全身酒氣彌漫,灌入打向李長晝的右拳,碩大的拳頭絞殺空氣。

李長晝矮身,揮右臂。

翠蜂劍如青龍出袖,見光就漲,嗡吟著在酒男右臂根部輕輕抹過。

“啪嗒”,又是一聲脆響,整條右臂死肉一般落在地上,酒男肩膀噴血如瀑。

“啊!

酒男牛脖子般粗壯的脖頸上,青筋一根一根鼓起,他感到痛了。

但酒精已經麻痹他的一切感知,將他恐懼、怕死、驚慌,全部變成興奮、憤怒和力量。

他雙眼血紅,噴氣如牛,仰頭蓄勢,隨后,一頭撞向李長晝。

鐮刀月光掉了一個頭,放在酒男撞來的腦袋前,兩者一滑而過,互不打擾。

酒男的雙眸緩緩變白,如山塌一般重重砸在地上,發出“咚!”的巨響,牙齒硬生生地磕碰在水泥地上。

李長晝看了一眼逐漸縮小的酒男,以及地面的白色身份卡,抬眼瞥向修女。

“噗!”

駝鹿打了一個響鼻,李長晝腦袋一懵,目光轉向這只雄鹿。

「交配競爭」

只要和它競爭,只要贏了它,就能和它背上的雌性交配。

荷爾蒙中,修女紅唇嬌艷欲滴;

幻想中,修女潔白的牙齒,輕輕咬住他的耳垂,又輕輕吮吸。

只要贏了這只駝鹿,就能將修女摟在懷里,和她盡情交配。

駝鹿虎視眈眈,鼻息炙熱,帶著對交配的渴望,它巨大的角對準李長晝。

于此同時,修女吟唱:“主說,人生在世必遇患難——”

那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呻吟

“——如同火星飛騰。”

又像是在耳邊吃吃地低笑,氣流噴在耳根子里,很癢,又好像很舒服。

點點火星從天而降。

其中一點飄得快,打落在李長晝身上,燙穿軍服,在身體上灼出一個黑色的窟窿。

他雙眼通紅,有痛苦,也有與駝鹿角逐的興奮與暴怒。

黑死神無聲咆哮,白骨鐮刀劈砍,刀尖一點如寒星,在如雨般的紅色火星中逆行,落向駝鹿眉心。

“哞!”

駝鹿振聲低吼,錯綜復雜的鹿角,如鐵鏈般要將白骨鐮刀絞殺。

漫天的火星已經紛紛而落,即將淹沒李長晝。

李長晝猩紅的雙眸只盯著駝鹿。

就在這剎那之間,修女全身發麻,強烈的危機感襲來。

如斧頭劈落的鐮刀,突然一橫,如割稻草般朝修女攔腰而去。

“一個聲音從天上傳來!”修女聲音威嚴卻難掩急迫,“不可伸手殺害她!”

鐮刀停在修女的腰上,風輕輕掠過,修女服的頭巾,時不時穿透鐮刀。

李長晝緩緩捏拳,漫天火星跟著倒卷,匯集在他的拳面。

一拳打出。

火焰波!

牛角螺旋勁!

火星組成鉆頭,穿透駝鹿的身體,鑿穿地面,留下燒焦的洞坑。

一個冒煙的大洞,將駝鹿從頭貫穿到尾,洞的內壁是燒熟的肉,還有烤焦的骨頭。

修女輕輕一躍,落在地上,下一刻,駝鹿碩大的身架坍塌,如一堆篝火,又像是被食人族吃剩下的骨頭和皮毛。

沒有身份卡,應該在別人手里。

“好技能。”李長晝感嘆。

他的牛角螺旋勁,根本沒有這么大的威力,那火星燒人燒物,簡直跟蚊香燙塑料袋一樣簡單。

修女目光掃過李長晝身上被火星灼穿的幾個洞。

她就是被這個騙了,以為李長晝中了駝鹿的「交配競爭」。

「交配競爭」有個缺點,比起修女,如果有更想交配的人,這個技能就會失效。

這個缺點本來不算缺點。

修女·拉厄娜,兼具東方與西方之美的大美人。

漆黑的長發披散在腦后,垂落到背部中央;

金色的杏眼,有著勾人的嫵媚;

飽滿的胸脯,將素凈的修女服高高頂起,腰肢細的像花枝:

裙擺緊貼下身,將腿的修長線條與飽滿,勾勒得淋漓盡致。

魔鬼一般的身材,再加上修女圣潔的氣質,沒有人抵擋拉厄娜的魅力,連女性都不行。

但是

李長晝手指抹過身上的傷口,下意識想將血搓成血珠,又想起要隱藏身份,最后放下了。

“不可能!”渾身是箭眼的煙男,凄涼地哀嚎,“邁爾斯預測的勝率是百分之八十!不可能!我們不可能輸!”

水女的觸手已經減少到只剩三根。

那滿泳池的水,全部被李淺夏點殺,打濕了木材加工廠的水泥地。

飛鏢男·邁爾斯,最后還是快了一點,第二次投擲飛鏢時,恰好在李長晝「死神降臨」變異之前。

如過沒有變異,酒男能拿住死神鐮刀,哪怕最后還是會死在李長晝的劍下,也能拖延更多時間。

修女纖細修長的右手一抬,無數木頭飛來,組成十字架與篝火。

那些睡著的人,自己將自己掛在十字架上,低垂著腦袋。

“交出你們身份卡,不然我殺了他們!”修女喝道,嬌滴滴像是在撒嬌,威脅對方再不松開自己,就半個小時不理他了。

李長晝笑了。

“要威脅我,就不該讓這些人睡著。”

手中的翠蜂劍斜指,他邁步向前,黑色死神在空中亦步亦趨。

拉厄娜全身顫抖了一下。

走出去兩步,李長晝又停住——那些十字架下的篝火堆,冒出青煙,眼看就要著火。

他嘆了口氣,目光瞥著右手翠蜂劍的劍刃,心想:試試吧。

他抬起頭,問:“我帥嗎?”

沒人睬他。

李長晝左手摸著臉上的防毒面罩,考慮是否取下。

他倒是不怕篝火真的燒起來,那只是給他送施法材料,但可以的話,他盡量避免施展控火的技能——火星那次更像是拳頭之類的技能。

殺掉眼前的三個人,倒是輕而易舉,問題是隱藏在身后的一個或兩個人。

如果讓第三者活著離開,宣傳一下拿到滿月活動第一的是這次行動的哪個人,夏國很容易猜到是誰。

夏國是由一個又一個的人構成的,只要秘密在內部傳開,其他各國的某些人知道,也只是時間問題。

李長晝不想因為「蜜罐世界」的事情,讓妹妹、自己,還有楊清嵐的日常生活被破壞掉,過上藏頭露尾,全是戰斗的生活。

人生的青春只有一次,錯過了,就永遠也不會有了。

自己無所謂,但妹妹不行,她必須快樂地生活。

何況,繼續打下去,難保不會傷害到鄭晴他們。

“滾吧。”李長晝收起翠蜂劍。

李淺夏停手,退到楊清嵐身邊,楊清嵐也放下手。

煙男全身濕透,渾身帶血,蜷縮在鏟車邊上。

從180斤瘦到80斤的水女,用觸手卷起煙男,竄到修女身邊,警惕地看著李長晝他們。

修女用她金色的眼睛,看了李長晝好一會兒,忽然攤開手,從背包里取出一本書,丟了過來。

李長晝一揚手,翠蜂劍再次出袖,點在書上。

劍尖與書面相撞,彼此間相安無事。

書懸浮在半空中,一輪日暈般的光球,將它包裹。

連翠蜂劍都傷不來分毫的東西,這還是第一件。

“什么東西?”李長晝蹙眉問。

修女面向駝鹿的尸體,攤開左手的書,右手拿駝鹿的身份卡,閉眼吟唱:“主說,復活的露珠滴落在它身上,它又活了過來。”

一滴露珠落下,滴落在駝鹿尸體上。

駝鹿抖抖碩大的角,邁步走到修女跟前,緩緩俯下身。

修女坐上去,就像她從倉庫里走出來時一樣。

她把手中的書合攏豎起,裝幀與給李長晝的那本幾乎一模一樣,除了上面的字。

一本《圣經·修女》,一本《圣經·騎士》。

“當你想要更多的時候,可以打開它,但你必須得到主的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