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江湖開客棧

第兩百三十九章 功成

此間的事情結束,還有從西南道送來的軍情急需處理,夏玲玲沒有過多耽擱,直接走出了守備府邸。

臨走前又撂下了三個字——要活的。

就在夏玲玲離開之后,原先的屋子里,便只得寧易與謝爾冬兩人,整間室內依舊靜悄悄的。

顯得格外沉寂,沉寂的甚至有些微的壓抑,經過先前的訓斥,現在寧易不說話,謝爾冬也老實的很,不敢吭聲。

依舊看著那位夏姑娘離去的方向,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感覺差不多那人應該走出府邸之后,寧易才咳嗽一聲,打破了這個沉寂。

那姑娘無論身手武功還是內力,都十分了得,他可大意不得,再有些什么差池,恐小命難保。

小步走到一旁的座位坐下,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

“大人,剛才那位是?”謝爾冬沒了脾氣,站到寧易身前,小聲問道。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知道了。”寧易瞪了其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誒誒。”謝爾冬答應兩聲,“那個鬼面的事兒?”

提到這個寧易這才皺了皺眉,雖然剛才答應的輕巧,但他知道此事不簡單。

先不說那鬼面本就是如今江湖一大例外,神秘的緊,單單是被那位姑娘看重,此事就不可小覷。

“你當真是看清楚了,那人是鬼面無疑?”

“看清楚了,什么林頂陽等人或許能認錯,那鬼臉面具我還能認錯了?”謝爾冬信誓旦旦的道。

“那可不好說,你莫不是忘了前段時間的花燈會?”寧易雙目微瞇小聲嘀咕一句。

那夜花燈會,金雀樓上當空一斬,好大的威風,這鬼面的身形自然也落入了旁人眼里。

這個旁人正是水下那位長燕派的弟子,再看如今在大德郡內開門收納弟子的長燕派,便知兩者之間關系,寧易等城中首要人物,能知道鬼面當日的壯舉,也就并不意外了。

“那依大人您之見,這鬼面還是個西貝貨?”謝爾冬語氣里有些光火。

本來被行刺了就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此人是鬼面倒還好,能從如今大名鼎鼎的鬼面手中逃得一命,還稍占上風,他謝爾冬的面上也好看啊。

可弄了半天,這是個假貨?要他如何高興的起來。

“管他真的假的,如今都是真的!”寧易眼神一狠,那目光看的謝爾冬心頭一跳,緊跟著便聽寧易吩咐了三條命令。

聽清楚之后,謝爾冬不敢有絲毫耽擱,悉數記在心中便告辭離去。

大門外,左右各兩尊闊口長須,銅鈴大一對眼睛的石獅子,一大一小。

“小姐。”依舊留著短發,滿臉絡腮胡的壯漢夏象,正侯在大門口,待夏玲玲出現之后,大步向前,悶聲叫道。

“恩,走,去一趟那杜府。”夏玲玲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話語說罷,已經當先邁著兩條長腿,朝前走去。

背上背著一把大刀的夏象緊跟其后,落了半步,不敢稍有越過。

當初在那破廟里,他也以為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怎么可能屈居于這小姑娘手下,不過幾招之后,他徹底沉默了。

如今更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夏玲玲身后,當其忠實的護衛,等著小蓮花山重開山門的那一天。

這些天里,夏小姐做了什么他都看在眼里,不過大半都看不明白,他也不問,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好。

沒走出幾步,就聽走在頭前的小姐說道:“或許將會有一場惡戰,逃亡這么久,咋樣,還有膽氣拼死嗎?”說罷回頭一笑。

“敢不為小姐效死!”夏象聲音依舊沉悶,跟那未劈下來的雷似的。

有多久沒有戰斗了,刀都快銹了,夏象緊了緊雙拳。

她從夏象的眼里沒看到半分遲疑,只有興奮,足矣,卻又起了些別樣心思道:“若是死了,可看不見小蓮花山重開山門的那一日了,后悔嗎?”

“一旦下了決定,就不會后悔,人一生就這么短的時間,哪有時間拿來后悔。”夏象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大白牙。

“這道理是佛祖教你的?”

“不是,跟小姐學的。”夏象摸了摸后腦勺。

“你比看上去聰明。”

兩人越走越快,談話聲越來越低,混雜在冬日的寒風中聽不真切,聽不真切夏象又極其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后悔沒有,遺憾是有一些的。”

待兩人走到杜府之后,整個大德郡這座橫縱各十二中直主道,又有成百彎曲小巷短道的城市便徹底的忙碌了起來。

那是寧易的三條命令起作用了,堪堪跨進杜府門內前,夏玲玲回首望了街外一眼,心里暗道一聲:到底是聽話的狗,使起來順手啊。

如今的杜家少爺,徹底的夾著尾巴做人了。

當初他還對這位夏家大小姐抱有什么想法,當然夏玲玲初來乍到的時候,也是以聯姻的目的接近了。

自從杜季有幸見識到夏小姐露了一手之后,對這個母老虎是再也沒了想法,那是有多遠滾多遠,只要是夏玲玲來了府上,他必定不露面。

例如此刻,悶了這些日子,剛打算出去瀟灑瀟灑的杜季還未走出長廊,便看見那母老虎迎面而來,當即轉身裝作沒瞅見。

可惜,天不遂人愿,只聽夏玲玲在其身后喚了一聲:“杜季。”

霎時間杜少爺就像被雷劈了一般,從尾椎骨麻到了頭皮,尬笑著轉過身來。

“我有件事吩咐你去。”夏玲玲才不管杜季怎么想,招了招手說道。

雪月寒冬,鵝毛大雪封山,遍地銀裝素裹。

尋著雪地上那一朵朵梅花般的血跡,梅花逐漸綻放開來,融在了一起,變大變成了一灘灘紅艷艷,早沒了模樣,在配上滿地的殘肢斷臂,唯有刺目。

一座傍山小城屹立在此,斑駁古石堆砌的城墻上也染上了星星點點,婉轉的墻梯上,一身破爛甲胄的年輕人,手持一面斷桿旗幟踏步登上城頭。

一個縱躍飛上城垛,右手將旗幟一個倒轉狠狠的插進了石頭里,長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黑面旗番上一個‘柴’字躍入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