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大醉俠

第四十章 女中豪杰(免費)

過了城樓關口,進入農莊牧場,里面又是一番景象。

不同類的禽畜被木欄分隔開來,牧人在木欄間來回奔馳,叱喝連聲,農人則在田中默然工作,耕牛不時發出低鳴,混和進馬嘶羊叫聲中去。

一條碎石鋪就可由八馬并行的道路蜿蜒伸向遠處的飛馬城堡,沈醉與商秀珣并馬同行,策馬奔馳向飛馬城堡。

商秀珣一路上都不說話,只是專心策馬。沈醉亦不搭言,只是轉頭欣賞著沿途景致。場主都不發言,后面的管家、執事等人更是沒插話的份兒。

眾人馳馬默默而行,只有清脆急驟的馬蹄聲。約有盞茶時間,一眾人策馬到得城堡之前。

從正面看去,飛馬山城更使人嘆為觀止。

城墻依山勢而建,壘砌而筑,順著地勢起伏蜿蜒,形勢險峻。城后層巖裸露,穴兀崢嶸,飛鳥難渡。城堡外面亦有護衛的河流,同樣需吊橋通過。

不過此處城堡與外面的牧場相接,城內居民日常到外作息勞動,時常出入,非特殊時刻,一般情況下吊橋都是放下的。因此眾人并不停頓,驅馬通過吊橋直入城中。

入城后是一條往上伸延的寬敞坡道,直達最高場主居住的內堡,兩旁屋宇連綿,被支道把它們連結往坡道去,一派山城的特色。道上人車往來,儼如興旺的大城市。建筑物無不粗獷質樸,以石塊堆筑,型制恢宏。沿途鐘亭、牌樓、門關重重、樸實無華中自顯建城者豪雄的氣魄。

商秀珣領著沈醉直入場主所居的內堡,后面的幾名副執事與護衛便皆散去,只有大管家商震與梁治、陶叔盛及吳兆汝這三位執事跟入。

內堡更是規模宏大,主建筑物有五重殿閣,另有偏殿廊廡。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羅列堡內,綴以園林花樹,小橋飛瀑,雅致可人。

六人于正廳前的石階下停馬,商秀珣清沈醉拾級入廳。

進入大廳,眾人分賓主坐定,商秀珣吩咐婢女上茶后,向沈醉問道:“沈公子這次可是代表巫行云尊主來向我飛馬牧場買馬?”

“正是。”沈醉與巫行云的表面關系并非什么秘密,有心人自不難打聽知道。飛馬牧場自建立以來,雖一直都保持中立,在商言商,但在這天下紛爭的亂世之中,消息靈通也是必需的。

商秀珣道:“我昨日剛聽到消息,說是寇仲與徐子陵兩人在常熟大破沈法興與海沙幫的聯軍后。巫尊主抓準時機,趁著沈法興船隊損失慘重之際,派巨鯤幫配合李子通的水軍一舉剿滅海沙幫,李子通將軍親自出手擊殺了海沙幫幫主‘龍王’韓蓋天,使得沈法興徹底失去了海上勢力。巫尊主以一女子之身,卻是雄心壯志,要與天下群雄一爭長短,真乃女中豪杰,秀珣很是敬佩。”

“這消息我倒還未聽說,多謝商場主告知。”沈醉這才知道原來商秀珣肯親自出來迎接,并非全是看自己的面子,而是有多半是看在巫行云面上。

商秀珣道:“如此奇女子,若有機會秀珣很想與之結識一番。”

沈醉道:“我這次所購兩千匹戰馬乃是首批,以后陸續還會有訂購。下次我請她親自前來飛馬牧場,到時場主便可遂愿了。”

商秀珣笑道:“那便說定了,沈公子到時可一定要請動巫尊主!”

說話間,婢女端茶送上。為各人奉上香茗后,商秀珣又吩咐在廳中設宴款待沈醉。

沈醉端茶在手,心情輕松。商秀珣方才那樣說,已等于是間接表達了接受他這次購馬的交易,讓他倒是料不到事情會這般順利。不過看來,主要是商秀珣基于對巫行云的好感。

待婢女領命退下后,三執事陶叔盛道:“巫尊主以一女子之身,有此雄心壯志,確實令人敬佩。只是本人

看好貴方,這天下大勢豈是一區區女子可以左右,不以為如何?”

商秀珣眉頭微皺,不悅地看向陶叔盛。陶叔盛卻是裝作沒看見般,山羊似的雙眼中透射出精光看向沈醉。

沈醉記得書中這陶叔盛乃是內鬼勾結四大寇的,不知道他說這番話針對自己是什么意思,只是想要讓自己難堪嗎?還是要破壞自己的買馬計劃?輕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從容笑道:“我不以為如何,這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興一滅,朝代更替,原非簡單的人力就可左右。區區女子不行,堂堂男子也是不行,一切但憑各人機遇、手段而已。”心中卻道:“對于巫行云這樣知道歷史的穿越者來說,則就未必了。”

陶叔盛寸步不讓地道:“沈公子這樣說,是否代表連你自己也對貴方的前途不看好?”

沈醉道:“事實勝于雄辯,將來會如何不是你我在此虛談就可決定的,但看將來結果便是。”

商秀珣聞言雙目一亮,卻又若有所思,低頭喝茶。大管家商震從腰間取下了煙管點上,此時正悠閑地吞云吐霧,一張臉也被煙霧遮掩的有些迷茫。大執事梁治拈著自己的美須,微瞇著眼看著沈醉,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吳兆汝帶著些嘲諷笑道:“沈公子如此說,看來還是欠缺信心呀!”

沈醉不禁微一皺眉,但覺兩人無事生非,甚是生厭。隨即又微微一笑,保持著風度向吳兆汝道:“我有沒有信心并不重要,也無關根本,只要巫行云有信心就是。這爭天下,本就只是她的事。”

眾人聞言,面上皆露出訝色。吳兆汝笑道:“看來沈公子對貴主不太尊重呀,竟然直呼其名。”

沈醉道:“我想諸位可能有所誤會,我與巫行云只是朋友,并非主從關系,此來替她買馬也只是基于友誼而幫忙。”

“原來如此,卻是我們都誤會了!”陶叔盛哈哈一笑,但聽其笑中的意味卻是顯然并不相信。

吳兆汝道:“那不知沈公子對如今這天下大勢有何看法?”

沈醉斜眼看了眼上首主座上的商秀珣,轉回看向陶叔盛與吳兆汝二人,道:“我此來只是向貴牧場購馬,并不是來與二位縱論天下的。我曾聽人說,飛馬牧場自建成到現在的一百多年間一向都是保持中立,只在商言商,卻不知二位執事,竟如此關心天下大勢。在下此來,只是談生意,吳執事來問我天下大勢卻是問錯人了。”

陶叔盛笑道:“我飛馬牧場雖一向中立,但必竟身處于這天下,對天下大勢自然還是要關心的。若不聞不問,不知世事,對于我們牧場的發展實是有損無益。”

“不錯。”吳兆汝緊跟著在后助場。

沈醉道:“這是你們牧場的事,與我無干。兩位若要討論,請另尋他人,我對這天下大勢卻是沒什么看法的,也并不關心。”不給他二人機會再接口,向商秀珣道:“商場主,不知你是否接我這單生意?價錢一切都好商量。”

商秀珣笑道:“沈公子說的不錯,我們牧場一向是在商言商的,沈公子既出得起錢,我們又為何不賣,自然是接的。不過戰馬不比其它貨物,咱們可明日細談。今日先讓秀珣好好招待公子,而且公子一路從揚州到此,想必也是旅途勞累,也需好好休息一日。”

沈醉點頭道:“場主肯接就好,剩下的咱們慢慢詳談不遲。”

恰于此時,一名婢女從廳后側門走出,向商秀珣施禮道:“回稟場主,酒宴已經準備完畢,是否現在開席?”

商秀珣點頭道:“嗯,現在就開。”

婢女領命而去,不片刻,進來一眾男仆,將廳中桌椅撤下,為各人面前放上一案幾與一精美的軟厚坐墊。看來卻是分席制,每人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