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村

第四百八十四章:護短

一個時辰后,外城,悅來客棧。

說是客棧,其實就是一座面積不小的私人莊子,里面有大大小小七八個院落,屋主祖籍河東,定居朔方,這處莊子改成客棧經營,專門接待河東來的同鄉

悅來客棧定位高端,走的是居住閑適安逸,環境靜謐清雅的路子,一直受河東旅人商賈的鐘愛,若不是有一定關系,根本訂不到房間。

不過,今日整座悅來客棧卻是被直接包場了,原本住在這里的商賈被要求馬上搬離,這些人剛開始還頗有微詞,但在得知入住之人的消息后,都是阿諛的主動讓出了房間,走之前,還拿著禮單上門拜訪,雖然知道見不到對方,但多少留個印象也不差。

只是,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這個他們上桿子也要巴結的對象,此時竟然如此狼狽。

到朔方做買賣的商賈們都知道,郡守不可怕,商會是一霸,要想在朔方立足,另可得罪郡守府也不要討了商會的嫌,那樣只會讓自己在朔方寸步難行。

而商會的管事又要分三六九,有些人為人和藹,有些言語沖突也不甚大礙,有些人斤斤計較,公私分明,這樣的人就算商事上有些得罪,私下里也是和顏悅色

但是,商會三十六位管事里面,獨獨有一個人不能得罪,真真應了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得罪誰都好辦,得罪這個朔方東城的團寵那真的生不如死

“把人給我交出來”

沐曉曉帶著一幫子人直接將悅來客棧的大門口給堵了,捂著額頭中央被那個管事戳紅的印跡,可憐巴巴的演戲給所有人看。

馬周匆匆趕來的時候,小丫頭已經鼓吹了近百人集結在這里,這些人都是外城一些商戶的掌柜和小廝,知道這個小祖宗被人欺負了,都是爭先恐后的來幫她討公道。

城衛所的人自然也圍了過來,但這里不是內城,外城的士兵見鬧事的人是沐曉曉,便躊躇了起來,知道沐曉曉履歷的小隊長眼觀鼻鼻觀心,心知這丫頭不好得罪,索性站在一側看熱鬧。

“你們這是干什么”

馬周的到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商會主事的氣場還是可以的,沐曉曉之所以不能得罪,還不就是因為她是馬周的關門大弟子

“馬主事馬主事”問候聲此起彼伏。

馬周掃視眾人一眼,拱手回了一禮,而后皺著眉頭朝心虛的沐曉曉看去。

沐曉曉沒想到馬周會親自過來,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原本才擠出來的眼淚瞬間又開了閘。

“嗚嗚嗚,師父,你要為我做主啊,嗚嗚”

“別裝了,說說都是怎么回事兒,還有這些人,快讓他們都散了。”

馬周對這個戲精徒弟的本事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見她又要裝委屈糊弄自己,沒好氣的揮了揮手,還要再說些教訓的話,卻突然看到沐曉曉額頭上那鮮紅的手指印。

“這是怎么回事兒”

馬周拉過沐曉曉關切詢問,仔細朝那手指印看去,頓時怒目圓睜,沐曉曉的年紀小,皮膚本就清透雪白,那手指印在周邊膚色的映襯下,隱隱紅中帶青

馬周伸手摸向那個烏青的手指印,疼得沐曉曉泛著淚花的大眼睛吃痛一抽,這次卻不似作偽。

“這是誰干的”

見愛徒真的被人欺負了,馬周怒火中燒,再低頭朝沐曉曉身上看去,之前被那管事推倒在地沾染的塵土還歷歷在目,小丫頭右手的手肘還隱隱有血跡,怕是摔得不輕

“師父”沐曉曉見馬周眼神關切,心中的委屈像開了洪閘,咬著下嘴唇想哭又自強忍著,小瓊鼻一抽一抽的,卻是我見猶憐。

將柳如是被人帶走的經過如實告知了馬周,又將自己如何被那個管事威脅的過程添油加醋的重點強調了一遍,沐曉曉才一步三回頭的在馬周的注視下朝醫館走去。

“呵呵,可是馬主事當下。”

街道上的人漸漸散去,悅來客棧的掌柜才敢露出頭來,先是與馬周躬身一禮,才介紹起身后跟著的一行人

馬周環視面前眾人,根本沒有心思去聽掌柜的介紹,冷著臉朝為首的柳奭看去,直接開口道“麻煩柳先生將傷我徒兒的人交出來吧。”

“嗯”

柳奭眉心微蹙,他肯出來打招呼已經是給馬周天大的臉面了,但這姓馬的似乎并不領情

馬周見他蹙眉,也懶得啰嗦,柳三的事情他也有耳聞,雖然不甚詳切,但從席云飛對河東的一些布局來看,這柳氏目前并沒有成為盟友的可能,既然不是朋友,那就只能是敵人。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把傷我徒兒的人交出來。”馬周這次用了重音。

柳氏一行人身后,那個帶走柳如是的管事忍不住站了出來,怒指馬周,喝道“你算是個什么東西,竟敢這么對我柳家族長不敬”

馬周根本沒去理會他,目不斜視的與柳奭對峙著,一字一頓的說道“馬某再說最后一遍,把人交出來”

那管事沒想到馬周這么硬氣,還要開口呵斥,卻看到柳奭揚起了手阻止了他,只好悻悻退下。

柳奭放下手,雙手背負,瞇著眼睛饒有興致的看向馬周,促狹道“我若是不交,你待如何”

馬周聞言,眼里有精光連連閃爍,這柳奭的態度倒也強硬,如此甚好,而后只見他嘴角輕揚,笑著開口道“如何不敢當只是,收你柳家七成產業為我徒兒賠不是而已。”

柳奭呆愣當場,包括他身后跟著的柳氏族人和仆從,都是看傻子一樣的盯著馬周。

那個戳傷沐曉曉的管事愣了半響,接著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馬周道“沒想到我柳豐還挺值錢,哈哈哈哈,無知之人,你可知道我柳家七成產業是什么概念”

馬周微蹙的眼里閃過一絲厲色,轉頭朝他望去,神情猙獰的冷聲說道“哦聽你的意思,我徒兒便是被你所傷”

柳豐眉角微跳,馬周的神情讓他有些心虛,不過,想起柳氏的底蘊,他倒也不慫。

只見他雙手環胸,傲氣的迎著馬周的目光,揶揄道“是我傷的又如何,無知小兒說話也沒個教養不過,見到你這個當師父如此,柳某倒是替她覺得委屈了,教不嚴,師之惰,你這個當師父如此,徒弟不堪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