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村

第二百一十八章:第三封信

長安城,太極宮,立政殿。

下溝村鬧得天翻地覆的時候,朔方東城一騎飛騎從芳林門轉皇城安福門,停在太極宮門口。

來自大唐右衛大將軍柴紹的第三封信,被黃安恭恭敬敬的送到了李世民的手里。

而此時,剛好下了早朝,立政殿只有李世民一人而已。

強買內城。

威脅命官。

夜襲敵營。

神秘雷火。

生擒敵將。

每看完一段內容,李世民的眉頭就深上幾分,心中對于席云飛的好感更是慢慢消磨殆盡。

特別是看到最后,席云飛生擒阿史那禰爾,竟然沒有交給柴紹,而是以此為要挾,自作主張勸退梁師都大軍,又向突厥索要大量贖金。

關鍵柴紹還不得不照辦,這就讓李世民有點憋屈了,到底這個大唐誰說了算?現在一個小小的平民商賈竟然也能左右國際紛爭了嗎?

將這封密報通篇看完,李世民神色陰晴不定,沒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同一時間,翼國公府,秦瓊也收到了一封信,信是程咬金命人八百里加急送來的。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保護好席云飛母親及幼妹,若是二人出事,這大唐恐將無寧日。

不錯,程咬金就是這么叮囑的,這沒來由的幾個字,看懵了秦瓊,也看懵了聞訊趕來的李勣。

是危言聳聽?還是真憑實據?

李勣拿著程咬金的這封信,又結合之前柴紹傳回來的捷報,心中隱隱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神情忐忑的朝秦瓊看去,道:“大哥,你說會不會是那小子真的在朔方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兒,就連知節都覺得我們托不住的大事兒?”

“我們都托不住的大事兒,能是什么,造反嗎?”秦瓊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李勣。

李勣神情扭捏,心道也無不可啊,要知道那席開山以前可是李勣不敢再想,轉頭看向門口,道:“既然知節有此一憂,那我們便妥善安頓好那孤兒寡母,省得真的如知節所說,最后鬧出什么控制不住的大事兒來。”

秦瓊‘嗯’了一聲,程咬金雖然是個混不吝,但是大事上,他卻從來沒有混過,有時候反而心細如發,度量有度,秦瓊自不認為程咬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那也就是說,席云飛真的在朔方做出了什么脫離他們掌控的事情。

秦瓊與李勣相視一眼,二人都是疑惑不解,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讓程咬金如此叮囑他們去保護席云飛的母親和幼妹?難道是有人要對席云飛出手?那這個人是誰?又是哪個世家這么急不可耐?

這些都是秦瓊和李勣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立政殿,李世民獨坐案前,面前的桌上,擺著一些大小不一的金屬碎片。

這些都是隨第三封信送來的證物,柴紹從戰場上收集來的小菠蘿碎片。

李世民拿起一塊碎片,仔細端詳著,雖然看不出這到底是何物,但是從柴紹的描述上來看,這物件兒的殺傷力不容小覷,李世民想起席云飛那張人畜無害的年輕臉龐,眉頭緊鎖,低聲呢喃道:“這就是你突然硬氣起來的憑仗?”

李世民不厭其煩的將柴紹送來的三封信從頭到尾讀了十幾遍,其中,柴紹在第二封中提到的神秘武器,讓他有了一絲意動。

結合第三封信中,那火光震天、斷臂飛舞的修羅場面,李世民覺得這一切都是席云飛腰上那個古怪武器搞出來的。

不說對,也不說錯,畢竟不管是維爾德還是小菠蘿,都是跨時代的熱武器,李世民這種生活在冷兵器時代的人不懂,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他知道一點,這恐怖的武器,被程咬金稱之為雷火的武器,是席云飛獨有的手段,李世民至今打過大大小小的戰役不計其數,從來沒有在哪一場戰役上碰過這么邪門的物件兒,甚至他這個大唐皇帝,都沒有的武器,如今卻出現在一個小少年手里。

李世民有點渴望,又有點心慌。

從柴紹描繪的殺傷情況來看,這雷火只要幾十顆就足夠扭轉戰局,要是自己擁有幾千顆,那李世民越想,這心里的欲望就越難以熄滅。

放下碎片,李世民又從桌案上拿起一本小冊子。

這是席云飛用來強買朔方東城內城的,土豆、紅薯培育手冊。

李世民翻開來看了幾眼,土豆和紅薯的產量他一早就已經得知,此時倒是沒有多少興趣。

在他心中,雷火已經占據了最為重要的位置,是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李世民朝偏殿朗聲道:“來人啊,將此物送到司農寺。”

話音剛落,小太監黃安就跑了出來,恭敬接過育種手冊,眼角不自覺的瞄了一眼桌案上的一堆碎片,眼里閃過一絲困惑之色,但也只是轉瞬即逝,拿著手冊便又退了下去。

李世民看著黃安離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最后什么都沒有說,將一桌的東西一股腦裝進油布包,直接起身朝殿外走去。

到得殿門口,李世民微微一頓,看了眼霧蒙蒙的天空,朝旁邊站著的護衛說道:“帶人去下溝村,將所有有關席云飛的東西都帶回來。”

“喏。”

李世民眉心緊蹙,佇立原地,直到護衛消失在門廊盡頭,才抬腳朝后宮走去。

“開山,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才好,否則,就別怪朕”

空氣中隱隱有李世民的嘆息聲響起。

然,此時的下溝村,整裝待發的村民們依依不舍的相互攙扶著,最后看了一眼空蕩蕩的下溝村,眼里都是說不出的難舍難離。

剛剛趕來的王老六和馬周才知道今日下溝村遭了大難,馬周沒有過多猶豫,便答應與村民們一起北上朔方,主要是他也沒有去處,而且當初席云飛雞賊的簽了一份雇傭協議,十年內,馬周都是席云飛的崽。

喬二爺對王老六說道:“該帶的都帶著了,你那邊還有沒有什么遺落的,要是不緊要,干脆就不要了,逃命要緊。”

王老六此時心憂兒子安危,哪里還會在乎那些身外之物,轉頭試探道:“我能不能帶大寶先去就醫,過幾天我們再自行北上可好?”

躺在馬車上的王大寶聞言一怔,急忙就要起身阻止,不過卻被丑娘按了回去,只聽丑娘說道:“六叔,要不你們先走,我帶大寶去就醫,你們放心,只要大寶身子好些,我們就會盡快趕上。”

“這?”王老六有些猶豫,主要是對兩個孩子不放心。

鐘山見狀,知道王大寶的事情得不到妥善處理,今日怕是上不了路,干脆走過來,說道:“若不就由我帶大寶兄弟去就醫,你們先行出發,眼下形式緊急,不是我們猶豫不定的時候。”

王老六看了一眼魁梧壯碩的鐘山,心下稍安,道:“那就勞煩鐘小兄弟了。”

解決好大寶的問題,王老六轉頭朝幾個工坊看去,最后視線落在地基已經落成的那處工地。

“雇傭來的幫工都走了?”王老六見工地上一個人都沒有,好奇問道。

喬二爺點了點頭:“我們多給了大家三個月的工錢,便都遣散了,大難臨頭各自飛,如今我們下溝村遭了難,他們也不敢與我們過多糾纏,拿了錢就都跑了。”

王老六點了點頭,人之常情而已,倒是不怪他們,看了眼那座只有地基的大樓,王老六心道一聲可惜,轉過頭,便跟著大家一起推著馬車北上朔方。

一切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結束的。

再見了,下溝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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