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帝國再起

第二百五十八章:猶如兒戲

還有比榮譽更糗的嗎?出來旅游還一直抱著筆記本碼字,這都什么事啊……

呂哲跪下接旨,則在場將士都需要一同跪下,不然主上都跪了屬下不跪算什么事?

氣勢可升不可衰,若是全跪那等于流的血成了沒有意義。再則,將士中幾乎全是六國遺民,他們會因為這一跪而覺得是屈服,以后想要再與秦軍交戰首先底氣上就會有不足。

什么能伸能屈方為大丈夫,什么能忍人所不能忍才能成為梟雄,什么小時不忍則亂大謀,在某些時候真的不好判斷。呂哲很清楚現在不能“屈”也不能“忍”,要是真的跪了才是真正的亂了大謀。

在場的人,特別是那些將領,他們全部停頓呼吸看著自己的主上。

在這一刻,一個選擇將決定很多事情,有些人懂得必要的時候屈服是一種策略,但是更多的人根本不會去想那些。

他們心情緊張地看著主上,要看氣魄,要看意志。一個人的氣魄決定能否成事,沒有強硬的意志則絕對無法成就大事,他們要知道自己追隨的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沒有足夠的氣魄和意志遵行自己的選擇。

馮劫也是萬分的期待,他不斷地祈禱呂哲一定要跪下接旨,因為那關乎到一種氣勢的爭奪。只要呂哲當眾一跪,他來頒詔的目的就算成功了一半,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好辦了許多。相反,若是呂哲抗拒下來,那么預料中最差的結果也就出現了。

一念可改變未來,一事能決定天下大勢,重要的歷史時刻往往是發生在不起眼的瞬間。

擁有三郡的呂哲屈服,哪怕是虛情假意的屈服,只要呂哲率先一跪,隨后在場將士再跪,事情將會是不跪所截然不同的局面!秦國有一百種手段依靠這個優勢來進行布局,他們善于使用的政治手段也會花樣百出,隨后各種滲透會隨之而來。

不跪?秦國也有另一種方式來進行處理。

“呵!”不是冷哼,是很純粹的一種“笑”,呂哲眼神不再銳利,他扯了一下嘴角掀開帳簾邁步走了進去。

剎那間,馮劫的眼眸收縮了一下,他環顧像是集體松了一口氣的人們,高舉的旨意緩緩放低,竟是也跟隨邁步走進大帳。

帳內的呂哲已經坐上了主位,他看著邁步進來的馮劫沒有說話。

馮劫也注視著呂哲。

兩人再次對視的時間并不久,呂哲請馮劫坐下,道:“御史大夫遠道而來,可要先去見見司馬欣?”

馮劫并沒有依言而坐,他盯著呂哲一字一蹦:“你!真!的!要!造!反!?”

“造反?”呂哲突然“哈哈哈”一陣大笑,“殺敗北侵百越,攻伐不臣之賊,哲先后將秦字大旗插上黔中郡和九江郡,數十萬大軍旗幟沒變戰袍沒換,哲像是在造反嗎?唔!?”

不等馮劫說話,呂哲又喝:“哲在南方等待陛下旨意,等了九個月,等來的是殺氣騰騰的大軍!”

馮劫截斷:“你若沒有反叛之心,為什么南郡穩定之后不前往咸陽覲見陛下。后面私自建軍,廣建堡壘防御,擁兵數十萬。陛下大兵前來,你要是沒有造反,為什么要率軍抵擋!”

“好笑!殺氣騰騰而來,哲該束手就擒,被押解著砍掉腦袋?”呂哲悠悠地問。

現在可還沒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句話,不過也容不得臣下率軍攻殺君主的大軍。

兩人說的那些話對已經發生的事情根本沒什么實際意義,不過又是一個氣勢上的爭高低,好在接下來的談話中取得主動。

現在要是儒家獨尊的年代,兩人的對話不會是那樣,可偏偏現在是百家爭鳴末期,馮劫說不出“陛下要殺你,你就該束手待死”的話。是個人就有求生的,有條件有實力又有誰愿意死?當初惠王要殺商鞅,有條件反抗的商鞅不也是經過一場戰爭。任誰想來,能搏一下沒人愿意束手待斃。

“說吧,你是真的要造反嗎?”馮劫直接問。

太過直接的話倒是讓呂哲愣了愣,他有想過要造反嗎?說句天地良心的話,他還真的沒有特意想過要造反,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面是一直以來被局勢牽著走。

呂哲的表情被馮劫捕捉住了,這位御史大夫也心里忍不住一陣訝異。那一瞬間的愣神不會是偽裝,馮劫能看出呂哲是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先是讓翼枷帶著幾名武士進來,呂哲讓他們站立在主位的周邊,而后才看向馮劫。

“御史大夫,還是直接頒布旨意吧。”呂哲的神態有些恍惚,他說完十分干脆的在主位上改屈膝而坐變成跪姿。

這樣一來倒是讓馮劫有些陰晴不定了,要是帳內只有兩人,他有機會趁呂哲跪下時一舉剁下呂哲的腦袋。可是呂哲太小心了,叫了幾個人進來才跪下。

剛剛呂哲的神態絕對不是偽裝,馮劫懷疑呂哲是不是被什么人挾持,又或者事態有什么不對。

要說挾持,數十萬六國遺民的意志算不算?呂哲不可能帶著數十萬對秦國有怨恨的人去多么忠心地效忠秦國,這就是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

那句“奉天承運,既壽永昌”是秦時詔書的開場,到了秦之后的朝代應該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詔書的格式為四字一并,這也符合春秋以來的“言”。

“奉天承運,既壽永昌:繼往攻南,勝而得黔,利在國家,功澤于民,朕心悅之,……,晉征南職,賜徹候位……”

呂哲還是很認真在聽的,始皇帝的詔書先是肯定了重新奪回被百越滲透的黔中郡,幾“并”的贊揚之后是一陣雷霆,痛斥不尊規矩等等,不過總得來說皇帝原諒了,現在國家是用人之際,封征南將軍,進爵徹候,重建南疆軍團,揮軍攻擊百越,配合中原軍團攻打楚地……詔書就算是完了。

哦,最后可沒有“欽此”這個尾音。完了就是完了,顯得極為干凈利落。

馮劫念完詔書,呂哲該高昂聲回一句“臣接旨”,至于什么“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完全就沒這一個套路。

重建南疆軍團?呂哲對這個沒什么意見,咸陽愛怎么改就怎么改,他不自稱就可以了。但是揮軍繼續攻擊百越,又要協同徐巖的中原軍團攻打楚地,這個就有的思考了。

事實上,呂哲在接下來也需要幫助吳芮擊退四氏聯軍,攻打項氏也是勢在必行,所以遵循旨意并不矛盾。

馮劫將圣旨給向前的翼枷,呂哲拿在手中的時候又看了一遍。

看完后,呂哲再次請馮劫坐下,沉吟了一下問:“重組南疆軍團,哲有些事情需得問清楚。”

馮劫心里面還是挺怪異的,他沒想到呂哲真的會接旨,而對詔書似乎也沒什么意見。他有些沒搞清楚這都是怎么回事,聽到問話,答:“請呂侯直言。”

“重組軍團,國家給予物資、人力嗎?”呂哲說完不待馮劫回答又問:“陛下會派各郡郡守么,三郡之地的各要職呢?攻打百越應該在什么時候,打到什么程度?配合征東將軍攻打楚地,需要出兵多少?”

越來越怪了,馮劫也是歷經風雨的人,之前若說還能對呂哲猜測一二,現在卻完全看不懂呂哲是一個怎么樣的人了.。

“最后……”呂哲竟是有那么點期待,又有很明顯的忐忑不安:“陛下可真的不怪臣,若是臣依詔書行事,不會有滅頂之災?”

“……”開什么玩笑,事情都這樣了,怎么可能一筆勾銷,要真的是那樣國家法度豈不崩壞。馮劫覺得奇怪的是呂哲該不會真的是傻子吧?他認真的看了幾眼,呂哲的表情真的看不出是不是偽裝,而這恰恰是最怪異的。

“重組軍團,呂侯自行籌措。南郡、衡山郡、蒼梧郡三地郡守可由呂侯推薦,長史則由中樞指派。”不是馮劫智商低,但是他真的是有些懵了,說到這看了看呂哲,發現呂哲表情沒變,這才繼續往下說:“攻伐百越越快越好,完成屠睢上將軍未完成之使命,拿下嶺南。配合征東將軍……”

從頭到尾呂哲的表情都沒有變一下,他等馮劫說完,像是傻瓜一樣的問:“全部照做就不會被陛下清算?”

馮劫要不是見呂哲問得認真,他真的以為自己在被戲耍。

“也就是說,重組軍團我要自籌,還要一力攻打百越的同時配合中原軍團?”呂哲終于變臉了:“哈哈!這是將我我逼反啊!”

太突然的變化讓馮劫錯愕了一下,他倒也沉得住氣:“若是有什么需求,呂侯可上書,陛下自然是會斟酌處置。”

擺了擺手,呂哲笑得比較坦然:“你我也不用再自欺欺人。哲若是沒有料錯,陛下的封賞以及旨意已經昭告天下。其它且先不說,哲奉上諭攻打楚地必定已經天下皆知。”

這是必然的,秦國派出頒詔使團之后會有運作,使出言論計謀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方法之一,說呂哲重歸秦國又要攻打楚地,無論是不是真的新楚都不得不防。而恰恰呂哲還真的非打項梁的十五萬大軍不可,等于是坐實了奉命討逆的傳言是真的。

“哲詔書已經接了,不日將會率軍討伐項梁。”呂哲顯得很平淡。

“呃?”馮劫還等著討價還價呢,又得到一個始料未及的答案,這下是真的完全愣住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