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妖孽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太監開店

第二百六十九章太監開店

第二百六十九章太監開店

冰臨神下:、、、、、、、、、

胡桂揚實現諾言,次日一早,果然又去拜訪小巷里的公主,跟隨者只有韋瑛與花大娘子,花大娘子拒絕騎乘任何坐騎,胡桂揚給她雇一輛騾車。

大門還沒開,老婦的罵聲就傳出來,“沒完啦欺負我們家沒人嗎今天我進宮告御狀去,明天你就碎尸萬段,全家遭殃,男的充軍受苦,女的賤賣為奴……”

老婦打開門,怒氣沖沖地只看胡桂揚一個人,“你敢說自己是誰嗎”

“姓胡,胡桂揚,錦衣衛南司癸房校尉,借調西廠辦事,昨天介紹過了。”胡桂揚拱手笑道,對咒罵全不在意。

“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對質的時候別抵賴,還有這兩人……”老婦看到隨從里有一名婦人,愣了一下。

“跟他們沒關系,過來拜見公主是我一個人的決定,別無它意,只是……”

老婦惡毒地罵了一通,進院關門。

胡桂揚轉身笑道:“今天罵的時間比昨天短,行了,拜訪結束,明天再來。花大娘子,你先回家,我與韋百戶出去辦點事情。”

花大娘子呆呆地問:“你來拜見公主就是找罵的”

“當然不是,我希望有一天她罵累、罵膩之后,能讓我進去向公主問幾句話,其實很簡單,我不過是想知道駙馬死前是否有蹊蹺之處。”

花大娘子怒道:“那你帶我來做什么替你吵架嗎”

“還以為婦人之間好說話,沒想到她不認。”胡桂揚笑道。

花大娘子跺下腳,轉身大步向巷外走去。

胡桂揚、韋瑛跟在后面。

“老太婆如果真去宮里告狀,廠公未必能保得住你。”

“如果事事都要廠公保護,咱們就只能在西廠的范圍以內查案,還有什么意思”

“不是咱們,是你查案,我陪同而已。”韋瑛糾正道,他看出來了,這名校尉的膽子是真大,為安全起見,自己必須與之保持距離。

“哈哈,沒錯,你就是陪我逛街的朋友。”

小巷外面,花大娘子已經上車,向胡桂揚招手,“你過來。”

胡桂揚走近,花大娘子小聲道:“這就是死了駙馬的那位公主”

胡桂揚點頭。

“你真想見她”

胡桂揚又點頭。

“人家一個寡婦,夠可憐的了,你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心思查案就是這樣,比如我死得不明不白,趙宅里所有人都得接受盤問,對不對”

“可那是公主,皇帝的女兒!”

“妹妹,她是當今天子的妹妹。”胡桂揚糾正道。

花大娘子輕哼一聲,“你先去忙,我給你問問,看公主有沒有可能見你。”

“你能問問誰”胡桂揚露面驚訝之色。

“‘婦人之間好說話’,你不就是為這個帶我來的嗎”

“花大娘子認得公主府里的人真是太好不過。”

“我不認識,但是可以找別人,總之我有我的辦法,不會像你那樣,杵在門口挨罵。我不給你保證,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你別催我,更別怨我。”

“絕不會,無論怎樣,我只會感謝花大娘子。”

“從小你的鬼主意就多,長大之后也沒變好。”花大娘子放下簾子,胡桂揚示意車夫可以離開。

韋瑛一直牽馬站在附近,聽得七七八八,這時走過來道:“你這是在連累更多的人。”

“她自己跑來管事,我就給她一些事情。”胡桂揚對“連累”的看法與別人不同,翻身上馬,笑道:“你覺得公主真會進宮告狀嗎”

“我不知道,別問我。”韋瑛也上馬,以為這個問題是陷阱。

“我覺得不會。”胡桂揚自己回答,“以老太婆憤怒的架勢,昨晚,或者今天一早就該去告狀,她沒去,說明以后也不會去。”

“呵呵,最好如你所愿。”

“我覺得公主希望我能查案,全被老太婆阻攔。”

“下嫁的公主都是這樣,由宮里指派專人充當管家婆,大事小情都由管家婆做主,連進宮請安經常也由管家婆替代,所以那個老太婆還是有可能進宮告狀的,只是沒等到時機。”

“哈,花大娘子是孫二叔指派的管家婆,看兩個管家婆怎么交手吧。趁老太婆告狀之前,咱們得盡快查出一點線索……”

“不是咱們,是胡校尉一個人。”韋瑛再次糾正。

胡桂揚笑道:“我去烏鵲胡同。”

“我跟你去。”

兩人騎馬出城,到達烏鵲胡同時已是中午,韋瑛提議,兩人找一間鋪子吃飯,下午再去廣興鋪問話。

這里的鋪子兼賣酒食,而且全是單獨的房間,不受干擾,掌柜顯然認得韋瑛,什么也不多說,只是命伙計好酒好菜地侍候。

吃喝一會,韋瑛道:“胡校尉想問什么,可以先問我,沒準我都知道,畢竟已經問過一遍。”

“說實話,我還沒想好要問什么。”

“胡校尉查案的方式……真是特別。”韋瑛笑道。

“我得看到人,才知道要問什么。”胡桂揚想了一會,“韋百戶既然問過,能否揀重要的事情讓我聽聽”

“嘿,我是第一個受到詢問的人。”

“韋百戶這算幫忙。”

“我的確應該先向你介紹一下情況。”韋瑛放下酒杯,“先從烏鵲胡同本身說起吧,你知道這里是誰開的”

“聽說是內侍梁芳。”

韋瑛笑著點頭,“胡校尉了解的事情還不少,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梁芳只負責這里的金錢往來,那些錢在宮里還要重新分配,說白了,梁內侍只是掌柜,而不是店主。”

“重新分配你是說宮里多名太監都在烏鵲胡同有份兒”

“是許多太監,說是所有也不為過。”

胡桂揚真糊涂了,“我不明白,像東廠、西廠明明不合……”

韋瑛大笑,端杯勸酒,喝完之后解釋道:“宮里的事情我不詳說,只說一點,宮里各派斗得再厲害,出宮之后也是一家人。梁芳的身份只是內侍,但是千萬不可小看他,東西兩廠若是鬧矛盾,公開找司禮太監評判,私下里卻都要請梁內侍主持公道。”

“梁芳是太監真正的頭目”

“不是,論權勢,他比不上司禮太監,比之兩位廠公也有不如,但他年紀大些,結交廣泛,在宮里義子、義孫成群,尤其是經常服侍在陛下身邊,說得上話,所以很受尊重。”

“他是宮里的豪杰”

“嗯,有點這個意思,無名無份,卻能排憂解難,梁內侍算是一位豪杰。”

“他這么缺錢,非要在城外再弄一條烏鵲胡同”

“太監大都缺錢,你要知道,宮里每月的俸祿并不高,如果從來不出宮還好些,若是宮外還有家人需要養活,日子就難了。”

胡桂揚想起賴望喜,點頭道:“略有耳聞。”

“梁內侍最愛扶危濟困,所以想辦法廣開錢源,從通州到京城,至少三成官鋪由太監掌管,烏鵲胡同也是如此。但這里位置不佳,距離碼頭、市場都有點遠,生意一向不溫不火,直到有人弄出滿壺春。”

“城里七八條春院胡同的生意,都被滿壺春搶走,太監們發大財了。”

“架不住人多,按職位分配下去,到每人手里都不多,聊勝于無,但是對那些貧者來說,這點錢至關重要,他們月月盼著呢。”

“梁內侍還真是一位心善的豪杰。”

“外面的人對太監常有誤解,其實都是一樣的人,有好有壞、有貴有賤。”

“韋百戶對太監很熟。”

“實不相瞞,家叔現在宮里任職。”韋瑛沒提姓名與職位,但是語氣突然變得端肅,顯然這位“家叔”在宮里并非普通太監。

“原來如此,失敬失敬。”胡桂揚拱手笑道。

韋瑛擺下手,表示這沒什么,繼續道:“總之烏鵲胡同與宮里的關系大致如此,除此之外,各大太監在烏鵲胡同都有專營的鋪子,比如這家盛興鋪,就歸咱們西廠所有,錢款不走梁內侍那條錢,直接歸入西廠,由廠公分配。”

“哦,怪不得招待得這么好,我以后能來嗎”

韋瑛大笑,“公干可以,私宴就算了,生意是為賺錢,影響生意,廠公不會高興,大家的收益也都受影響。”

“說起來,我當校尉的俸祿還沒領過,你說的‘收益’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哈哈,莫急,這些事情我給你處理。”

“有勞。”

“朋友之間,不必客氣。”只要別涉及到查案,韋瑛倒是頗講“交情”。

“盛興鋪歸西廠,廣興鋪肯定歸梁芳所有了”

“沒錯,所以待會你去問話的時候要小心,若是得罪梁內侍,廠公也救不得你。”

“呵呵,公主見不得,鋪子問不得,廠公還真是……算了,全由我一個人承擔吧。”

韋瑛干笑兩聲,“我是為你著想。”

“廣興鋪歸梁芳,童豐為什么跑到那里躲避”

韋瑛臉色微沉,“這正是讓廠公有些不滿的地方,童豐乃是西廠高手,可他顯然越過廠公,暗中與梁內侍結交。本來這也沒什么,梁內侍結交廣泛,不分尊卑貴賤,可是童豐死在廣興鋪,卻讓廠公在宮里有些難堪,人人都說是他逼走童豐,甚至說兇手就是西廠的人。”

胡桂揚嗯了一聲,明白一些事情,汪直允許他查案,并非表面上的不情不愿,其實他也想弄清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滿壺春這么好的東西,也是梁內侍造出來的”

韋瑛接到過命令,不必在這些事情上隱瞞,“不是,滿壺春是仙人李孜省與靈濟宮道士通力合作的結果。”

“原來是位熟人。”胡桂揚記得李孜省,那是被他當眾打過一巴掌的仙人,積怨頗深,回京之后還一直沒照過面,“到目前為止,東西兩廠最懷疑的兇手是誰”

一直有問必答的韋瑛變得矜持,沉默片刻,微笑道:“應該是一位或者兩位年輕女子。”

胡桂揚這回全明白了,能夠得到查案的機會,與他的爭取關系不大,而是別有原因。

山民與官府都在懷疑何三姐兒與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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