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步兵集團的集群火炮開始向上千里外的布爾津城傾瀉著火炮。
布爾津以前是大明自己筑造的城堡，對于這里的坐標，明軍自然非常清楚，因而，大明的炮兵射得特別準。
上百門線膛炮將榴彈射了出去，直接準確無誤地密集炸在了布爾津城內，炸得布爾津城頓時陷入一片硝煙火海中。
開花彈在大明早就有過。
而這些年，大明的化學工業早已取得了不少成就，火藥自然也上升到開始利用硝化火藥的地步。
所以，要把布爾津城炸成火海不成問題。
另外，大明的炮彈也不僅僅有硝化火藥制成的炸彈，也有白磷彈，這種能在三十四度的溫度下，就可以燃燒出八百溫度的炮彈，此時也炸響在布爾津城，使得布爾津城的羅剎兵在一輪火炮轟擊后就沒剩下多少。
接下來不久，明軍便順利收復布爾津城。
無獨有偶。
北屯、福海、富蘊也以這種方式被迅速收復。
當奧斯洛夫帶著上萬的羅剎國jing銳騎兵還沒抵達富蘊時，就得知了富蘊失守的消息。
而他也因此感到十分震撼：“怎么這么快就失守？這么說，布爾津、北屯這些地方也失守了，我們的后路已被斷掉？”
“明軍的火炮十分迅猛，那炮彈威力大能噴火不說，就跟長了眼睛似的，一打一個準！我們實在是沒法守。”
一名跑來報信的羅剎中層軍官盧卡匯報道。
“這世上有能噴火的炮彈？”
奧斯洛夫聽后覺得不可思議，但他現在還沒來得及就多問，就聽到了前面傳來了密集的馬蹄聲。
“是明軍的騎兵，這些黃皮子騎兵非常多！他們負責攔截我們這些去向公爵閣下報信的騎兵！”
盧卡這時候回道。
不多時，奧斯洛夫就看見了大量明軍騎兵出現在自己前方。
但奧斯洛夫沒有想和趕來的明軍騎兵對戰一番，盡管突然出現的明軍騎兵數量并不比他的騎兵多。
“先撤回去！把情況告訴給公爵閣下！”
奧斯洛夫知道，他現在最需要做的事，就是把明軍已經斷了自己羅剎大軍的退路的消息告知給阿列佐羅。
明軍騎兵這邊看見羅剎騎兵帶起一縷縷煙塵往南而去后，也沒有繼續追擊。
而且，一部分明軍還下馬架起鍋來，開始做飯。
還有一部分明軍則開始設置拒馬樁，挖壕溝。
“這么快，都失守了？！”
阿列佐羅從奧斯洛夫這里聽到這個消息后震驚不已。
“是的！”
盧卡回道。
奧斯洛夫也點了點頭：“他說的不是假話，公爵閣下，我也在去富蘊的路上遇到了大量明軍騎兵！”
“報！我們的哨騎發現，有大量明軍騎兵出現在北愛山側！”
這時候，一羅剎騎兵軍官進來奏報了一句。
阿列佐羅聽后直接坐回到了椅子上，道：“我們被包圍了！明軍從一開始就在圖謀吃掉我們，只是沒想到，他們速度會這么快！”
阿列佐羅說著就看了葉初春一眼。
葉初春壓制住內心里的雀躍，而流露出擔憂的神色來，道：“現在唯有與明軍決一死戰，往北突圍，才是唯一的辦法。”
“那就由你和布爾尼，率領你們察哈爾人以及土爾扈特人為突圍先鋒！哥薩克人在其后，最后才是我羅剎兵！”
阿列佐羅接下來傳達了新的命令。
他不得不采納葉初春的建議，帶著大軍突圍。
因為謹慎的他，知道明軍既然敢包圍自己，那定然是有信心吃掉自己的，何況，所有的水源地已被明軍占據，他也不能在這里死扛。
布爾尼和受羅剎國征調來攻伐大明的土爾扈特貴族哈克巴皆露出了猶豫之色。
他們都不愿意帶著自己的族人去當羅剎國軍隊突圍的炮灰。
“執行命令！”
阿列佐羅直接拔出了刀，且大有如果布爾尼等不愿意就要把他們除掉的意思。
“遵命！”
布爾尼和哈克巴知道遵從，
阿列佐羅這才沒說什么，干涸的嘴唇提示他需要喝水，但他沒有選擇喝水，他知道自己全軍包括自己，在突圍出去之前都必須節約水資源。
阿列佐羅此刻的心情是郁悶的。
他本以為自己率領二十多萬羅剎兵可以順利進占安西都護府，乃至進入明國腹地，進而可以奴役這些東方人。
但是，阿列佐羅沒想到這些東方人會主動來包圍他們，有殲滅他們或者是奴役他們的野心！
阿列佐羅不敢想象自己高貴的白色人被黃色人奴役是怎樣的奇恥大辱。
他發誓，他寧肯自殺，也不愿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被他驅使到大軍最前沿擔任突圍先鋒的黃色蒙古人已經開始出發。
而當這些蒙古人到達明軍陣營前沿后，就看見這些明軍已經在各處要道布置有拒馬樁和各類掩體，甚至還挖有壕溝，且這些明軍都已下馬，藏在掩體內，或壕溝內，持槍對著他們。
布爾尼和哈巴客看著這些嚴陣以待、且膚色與自己相同的明國人，再看一看在自己這些蒙古人后面充當督戰隊的白色羅剎人，心情倒是頗為復雜。
布爾尼不禁想起自己蒙古人昔日的輝煌來，那時，他們才是這塊陸地上的霸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白種人驅使著當炮灰。
但布爾尼現在已別無選擇，他不得不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于是，大量蒙古鐵騎朝明軍陣營沖來。
這些蒙古鐵騎一開始并未快速沖，而是緩慢加速，一直到明軍陣營很近的時候，才策馬奔騰起來，舉起彎刀，卷起一路路黃沙來，遮天蔽日一般，馬蹄急促地踏著地面，如密集地敲著重鼓，讓人不由得心里發緊。
而明軍這邊在前沿陣地里的也皆是騎兵。
因為步兵在占據相應羅剎兵兵站后還沒趕來，而騎兵是直接放棄了攻打沿途兵站，直接利用機動優勢先趕到前面來，扎緊包圍羅剎兵的口袋，所以，現在在這里的明軍皆是騎兵。
也因此，在這些蒙古鐵騎沖鋒時，明軍這邊的戰馬也開始抬著馬蹄，打著響鼻，與自己的主人一樣腎上腺素都跟著上升，似欲也要沖上去與這些蒙古鐵騎劈砍。
但這些騎兵的指揮官沒有讓他們這樣做。
明軍現在的目的是阻止這些突圍。
事實上，明軍這邊的官兵大多也都是漢化的蒙古人。
不然，大明也無法在二三十年來練出這么多騎兵來。
何況，關外蒙古人本來就比漢人多，即便朱由校鼓勵漢人向關外遷移，但這些地方依舊是以蒙古人為主。
朱由校在關外擴編的騎兵基本上也就是以蒙古人為主。
當然，蒙古人能夠參軍的前提是漢化程度得達到一定程度。
而此時，正朝明軍進攻的蒙古鐵騎算得上和此時正堵截他們的明軍算得上是同族，只是因為分屬陣營不同，而要進行廝殺。
明軍這邊提前埋好的地雷，炸得沖過來的蒙古騎兵人仰馬翻，逼得他們不得不用更加迂回的方式，繞更遠的路，往明軍所控制的要道兩翼沖鋒。
但這樣一來，蒙古騎兵的戰馬不得不奔跑得更久，而會更快的疲倦。
這些經驗豐富的蒙古騎兵不得不因此減速。
“打！”
側翼的明軍游擊將軍古納克則則在蒙古騎兵沖來時，下達了開槍的命令。
于是，藏在壕溝內的明軍扣動了扳機，密集的圓錐彈掃了過來，頓時就如一陣狂風一樣，將這些沖到近前的蒙古騎兵大量掃倒。
布爾尼見此一幕十分痛心。
但現在他沒有別的辦法，他只能接受他察哈爾蒙古人充當炮灰的命運。
同樣是蒙古人血統的明軍這邊對這些沖陣的蒙古騎兵產生的壓迫感天然免疫，故而很淡定地用著線膛槍射擊著這些蒙古騎兵。
布爾尼見此不得不增派更多的蒙古騎兵來沖鋒。
“第二營上馬，沖過去！”
指揮該股騎兵的總兵官牛勇因此下達了新的命令。
于是，明軍陣營后面休息的一個營的明軍騎兵立即上馬，給騎槍上膛，然后朝緩步往蒙古騎兵這邊攻擊前進。
在壕溝里的第一營明軍立即將木板放在上面，且在下面安好木樁，讓第二營的三千騎兵沖了出去。
這些騎兵一沖出去，就加速饒開正在前面挨槍子的蒙古騎兵，而是迂回到后面，來到沖過來的第二批蒙古騎兵面前。
這第二批朝明軍進攻的蒙古騎兵不得不加速，準備與第二營的明軍騎兵作戰。
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在他們前方的第二營明軍騎兵竟全部下馬，且端起騎槍朝他們射擊。
而這批蒙古騎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當場排隊槍斃掉一大批，逼得他們不得不繞開，用更大的弧線沖刺。
明軍這邊則上馬，向兩側追了過去，且直接在馬上開槍。
一時間，這些蒙古騎兵不停地被射下馬來，他們那落后的弓箭與明軍騎兵的線膛槍相比，在射程上，沒有半點優勢，甚至jing準度也沒有優勢，也就只能被動挨打。
布爾尼見此則帶再次增派蒙古騎兵。
牛勇這邊也增派了一個營的騎兵沖過去。
結局依舊如此。
大量蒙古騎兵被射殺，成批地倒斃在草原上，許多戰馬也因此悠哉樂哉地在戰場中央吃著草，對自己那已經倒斃在地上的主人無動于衷。
布爾尼見此郁悶地揮了一下拳頭：“這些明軍實在是難對付。”
“不能再沖了，再沖，就要全面崩潰了，我們的人已經有不少在往回逃了。”
葉初春不由得在這時候對布爾尼說道。
“可那些可惡的羅剎兵正持著火器看著我們呢！”
布爾尼回道。
“總可以先歇一歇吧，大家都是一個膚色的人，而且對面那些明軍，看面相似乎也都是蒙古人，沒必要為羅剎人那么認真地去殺自己同一族的人。”
葉初春繼續勸道。
“也罷！下令退兵！先歇一歇。”
布爾尼聽葉初春這么說，一想到對面明軍也的確不好對付，也就才放棄了繼續進攻的打算。
還在堅持進攻的蒙古騎兵收到收兵的命令后如蒙大赦！
立即都撤了回來。
明軍這邊倒也沒有趁勝追擊，也都退了回來。
作為總兵官的牛勇深知他們的目的是消滅羅剎國的主力羅剎大軍，而自己的任務則是圍住這些，防止這些人突圍，而沒必要為了追殺更多的蒙古人，亂了自己的陣腳。
“怎么不進攻了？！奧斯洛夫，帶你的人去問問，他娘的，這些膽小怯弱的蒙古人！”
阿列佐羅見前方的蒙古人都退了回來，頗為氣憤，也就吩咐了起來。
不多時，奧斯洛夫就趕了回來說道：“布爾尼說，他們要攻擊受損很大，需要重新商定進攻戰術，才好繼續進攻。”
“那換土爾扈特人上！不能給明軍以步兵換騎兵的機會！那樣的話，突圍更加不容易，火炮趕緊運上去！”
阿列佐羅吩咐了起來。
于是，哈克巴無奈地帶著自己土爾扈特部的人也來進攻明軍。
明軍這邊，孫傳庭通過臨時搭建的有線電報得知羅剎軍在這里后，就趕來了這里，且問著牛勇：“他們發動了幾次進攻？”
“才一次。”
牛勇回道。
孫傳庭聽后點了點頭，然后就用望遠鏡看了看前方，見前方再次出現大量鐵器，便擰起了眉頭：“對方的統帥倒也沒那么好對付！先讓炮兵把火炮都推上來，直接用白磷彈，待風向適合時，加硫化氫！遲滯敵人進攻，然后你們騎兵按原計劃立即和趕來的步兵換位！”
跟著孫傳庭一同來的還有之前攻打各處羅剎兵兵站的大明步兵集團和這些步兵集團所屬的炮兵。
而因此，孫傳庭在下達完命令后，帶著這些步兵來的郭牧便傳達了孫傳庭的命令。
沒多久，大明這邊的上千門火炮就被推了上來，且全部換上了白磷彈。
這邊，哈克巴還不知道明軍這邊準備了威力甚大的炮彈，而依舊成集群的往明軍陣營的正面沖了過來，為了像察哈爾部的騎兵一樣被明軍騎兵從兩翼擊潰，他們這次驅使了不少在巴爾喀什湖一帶俘虜的準噶爾人做炮灰，在前面趟地雷，而他們自己則都跟著后面前進，并不分兵進攻兩翼。
但這正好給了明軍炮兵以集中炮轟的機會。
因為這個時代只有大明才有這樣的軍事實力，將化學理論知識運用到軍事上。
所以，也就沒有什么國際禁令。
朱由校也不會禁止自己的軍隊在對外戰爭不適用什么武器。
當然，朱由校的確要求國內治安維護不得使用大規模殺傷武器而誤傷無辜民眾、破壞民眾財產。
但在對外戰爭中，自然是怎么樣效果好就怎么來。
于是，隨著一聲聲炮響，無數白磷彈呼嘯而來，炸在了這些土爾扈特騎兵和準噶爾人中間，頓時爆出大量白煙，將爆炸之地變成一片火海，無數土爾扈特人和準噶爾人因此變成了燃料。
哈巴克看見這一幕后，整個人都在顫抖，連忙大喊三聲：“撤！撤！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