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領主

第844章:風云變幻啊

出函谷關來到河西之地對呂武來說不止是重返晉地,對荀國的戰爭能夠進行順利,還將是一次人生進入到“后璀璨”的階段。

呂武將自己的一生規劃得很清楚,青年階段就是奮斗再奮斗,吞并秦國建立自己的國家算是得有基業,進行“四晉歸一”之戰的順利與否,會讓他決定要不要在有生之年開啟一統之戰。

起初,呂武可能是太順利的關系,以為自己能夠并掉晉國,有望穩定三五年便發動統一戰爭。

后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時局一再發生變幻,玩成了陰氏、范氏和荀氏相繼建國。

有那么一段時間,呂武以為也就那樣了,新的國家建立,互相之間相安無事并且聯合起來繼續跟楚國對抗。

在這一階段,他都已經在計劃削弱齊國、鄭國、衛國、魯國、宋國等等二等、三等強國,又在中間變了計劃推動荀國滅掉衛國和范氏滅國鄭國。

當時,呂武一度又燃起了有生之年能開啟一統戰爭的希望,楚國也果然趁著范國內憂外患有所動作,比較可惜的是荀國跟齊國、魯國、曹國等國的戰爭打得不殘酷。

再來是,楚國對陳國、蔡國、沈國和吳國的吞并著實過快,一下子又讓局勢變得有些撲朔迷離。

這個不因為楚國內部矛盾爆發,又或是熊圍弒君篡位,有讓楚國失去干涉外部的能力。

楚國出現內亂的次數并不算少,很多次諸侯以為楚國陷入內亂泥潭難以動彈,偏偏楚國總是能給那么想的諸侯帶去驚嚇。

“如若楚王圍愿意妥協,余公族、貴族亦會讓步。這般之下,楚國對外用兵無有難事。”梁興要出使齊國,會跟隨呂武先行前往‘原’再走大河沿線穿過宋國、魯國抵達齊國勢力范圍。

呂武說道:“楚王圍變法未有實施。”

前幾年楚國王庭就一再派出使節團到“長安”,一次次都是喊著要獲得變法的經驗,回去后又再來,令人納悶的是喊著要變法的楚王圍也只是喊一喊,并沒有真正付之行動。

這就很那什么了呀!

是不是可以認為楚王圍要用變法嚇唬公族與貴族,逼迫他們返回“郢”進行談判呢?

喊口號嚇唬人這種事情,發生在其它國家會顯得很詭異,在楚國發生則是見怪不怪了。

已經將近四年過去,楚國沒有爆發內戰,回到各地的公族與貴族喊著要自立,每年該繳的稅卻是按時派人送往“郢”。

這種事情也就在楚國能發生,換作是中原的國家,牽扯到國家可能出現分裂的風險,一國之君早就按耐不住尋找他國支援收拾那些公族和貴族;有心自立的公族和貴族不可能再給中樞交稅,會將所有收獲用在武裝自己和交好他國權貴上面。

所以說了,中原列國很多時候看不懂楚人是什么腦回路,從而很難猜測楚國面對某種選項時會做出什么選擇,屢屢發生了判斷上的錯誤。

“臣出‘臨淄’可需往‘郢’?”梁興問道。

鬧不懂楚國現在是個什么走勢,親自去看一看就成了必要,是吧?

現在呂武需要思考的事項太多,要做出方案防止山東諸侯對漢國與荀國的戰爭進行各種干涉,又要防著楚國、范國、鄭國以及還有兩三萬軍隊的韓氏,連帶三戎那邊也要時刻關注。

不要問有沒有諸侯會不會干涉漢國與荀國戰爭這種傻問題,必定會有外部干涉,區別是干涉力度到底有多大,又是以何等方式進行干涉。

最有可能的是諸侯聯合起來,又找到漢國或荀國在對戰中出現的弱勢一方,一開始可能不會立刻出兵,將使用贈予物資的方式提供幫助,時機到了則是出兵進行武力干涉。

真的發生那樣的情況,呂武已經料想到外部的干涉軍是何等規模,屆時就是一場“東方”的世界大戰爆發,一旦開打不會有任何國家身處事外,誰不選邊加入就是兩邊共同的敵人。

現在漢國和荀國都有在對列國進行邦交,一同清楚當前狀態下,暫時不會有諸侯選邊站,努力的方向是爭取更多的好感,還在諸侯將要做出選擇時能夠從感情上得到更多的加分。

大批漢軍開出函谷關,得知這一動向的各方立刻高度關注。

在呂武率軍出函谷關的消息傳到“臨淄”時,對于要不要趁機會吞并周邊小國的齊國來說,顯得位高權重的晏嬰蠻橫拍板:必須打!

在晏嬰的提議下,齊國需要同一時間發兵杞國、牟國、鑄國和郕國,爭取在三個月之內滅亡這四個國家。

只享樂不實際管事的齊君呂杵臼非常信任晏嬰,沒有再過問其他大臣的意見,賜予晏嬰兵符以及旌節,齊國開始進入到動員階段。

在齊國四處出動大軍的時候,陳姓田氏的當代家主田盤作為使節前往魯國。

田盤去魯國就一個目標,說服魯國跟齊國一同瓜分掉山東的那些小國。

而在田盤出發之前,齊國實際上已經對杞國、牟國、鑄國和郕國進行了不宣而戰。在他抵達“曲阜”之前,鑄國和牟國已經滅亡,僅剩杞國和郕國還在抵抗。

目前已經是戰國初期,一再吃虧的各諸侯才不會像春秋時期沒有遭到宣戰就在家過安生日子。

魯國一開始就察覺到齊國在集結大軍,有派遣使者前往“臨淄”進行詢問,派出的使者還沒有返國,倒是從“臨淄”發出的田盤已經抵達“曲阜”了。

田盤直接說明來意,可算讓魯國君臣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那個時候,得知齊國不是要打自己的魯國君臣,他們應該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隨后魯國君臣對齊國要兼并小國的行為感到了雙重擔憂,第一層是齊國不講武德,魯國要是速度慢點就連湯水都要喝不上;第二層則是齊國不再遵守周禮,魯國君臣害怕齊國某天偷襲自己。

不管怎么說,魯國還是加入到了兼并的盛宴,他們對鄅國早就垂涎三尺,并且有想法要對分裂的邾國動手。

田盤就對魯君稠講了大實話,道:“如今無霸主干涉,若魯有意兼并三邾乃是最佳時機,錯過則不再有。”

邾國很早之前就分裂了,除了大邾、小邾之外還有一個婁國,期間婁國遭到大邾吞并,大邾又遭到齊國和魯國的共同威脅讓婁國復國。

現如今大邾的城邑最多,也是三邾之中最有希望完成“統一”的國家,就是一直沒有那個外部環境。

齊國很希望魯國能去攻打三邾,并且認定以魯軍的戰斗力根本沒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成功吞并三邾。

到時候齊國已經解決完杞國、牟國、鑄國和郕國,完全可以趁著魯國的大軍陷在三邾戰場,爭取機會嘗試一波將魯國帶走。

而在齊國和魯國相繼有動作之后,立刻被荀國、曹國、宋國等國家發現。

當時收到情報的中行吳嚇出了一身冷汗,以為齊國和魯國帶頭變卦,要趁大批荀軍前往“原”與“溫”的交界處,想捅荀國的菊花。

齊國和魯國的軍事行動實際干擾到了荀國的軍隊調動,一度讓正在向西的荀軍掉頭回轉。

后面中行吳確切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原定只是留下十萬大軍防備山東諸侯,變成只是留下五萬防著,其余大軍全部調往西面。

這個是齊國和魯國對周邊小國動手,使得中行吳判斷齊國和魯國短時間內無法威脅到荀國。

同時,中行吳派人前往漢國,要講的不是會獵的什么事,禮貌地請示呂武,再去“長安”求見姬彪,告知齊國攻打杞國的消息。

姬彪的生母是杞君的女兒,目前她還健在。

荀國將杞國有可能滅亡的消息告訴姬彪,無論從哪一方面都無法干擾到漢國跟荀國的會獵,純粹是中行吳想要表現出顧念舊情的一面。

對了,姬彪現在是漢國的關內侯,封地是他們一家子的祖墳所在地,也就是“絳”。

姬彪能夠那樣的待遇,一樣是呂武顧念舊情的一種表現。

在齊國和魯國相續有自己的動作之后,另一個局勢出現風云變幻的地方在淮南。

得到漢國幫助的吳僚,他在設宴款待徐君衡的宴會上玩了一手刺殺,成功殺掉了徐君衡又控制徐國諸多大臣,用蓋上國璽的文書傳檄各方,表示徐君衡愿意讓國,此后他們頭頂的國君不再是徐君衡,變成吳王僚啦。

歷史上徐國也是被吳國滅掉,只是時間提前了二十五年。這個歷史版本的徐國滅亡,實際上比原版歷史要好上太多了。原歷史上吳國很輕易就滅掉徐國,原因是徐軍在吳軍的兵鋒下著實是太過于不堪一擊。

吳僚再次稱王,使用刺殺手段謀奪了徐國,隨后盡起舊部對鐘吾國發動了偷襲,不到兩個月便兵臨鐘吾國的都城“司吾”之下,使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完成攻克,自此吳國在淮南復國成功。

由于吳王僚的手段太黑暗,又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了滅亡徐國和鐘吾國的動作,以至于不但宋國得知后君臣一致滿臉懵逼,消息傳到楚國那邊也讓聽到消息的楚國權貴一個個目瞪口呆。

楚王圍得知消息邀請強力公族回到“郢”商議怎么應對,可惜的是愿意去“郢”的公族太少,導致楚國一時半會竟然無法對吳國的復國成功采取什么行動。

在絕大多數楚人看來,吳王僚只是用齷蹉手段滅亡了兩個小國,他們也都知道徐人和鐘吾人的成色,認為只要吳王僚沒有率領大軍奪回故地,很難對楚國造成實際威脅。

那種看法之下,楚國權貴才不樂意冒著風險去“郢”,怕的就是楚王圍再次玩手段,像解決“一月國君”熊員那般送他們入土。

換作是漢軍入侵,哪怕是宋軍來襲,楚國權貴的看法肯定就不一樣了,也能篤定楚王圍的腦子不會壞掉蒙騙他們去殺掉,至于吳王僚的威脅,等吳軍有新的動作再說。

率領抵達“原”的呂武,一路上就一再收到關于各國的情報,對“東方世界”時局變幻之快,講實話沒有任何內心波動。

那些都在呂武的預料之中,也是歷史進程到這一步,必定會發生的事情。

漢國與荀國的大戰就是“東方世界”一系列變幻的引子,誰都想要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干自己的事情,追求的是趕緊進行壯大,好在未來更艱難的時局中有更多的自保實力。

抵達“原”的呂武看見的是眾多貴族前來迎接。

這些并不是漢國的貴族,他們大多是范國那邊的貴族,少量來自周王室的公卿,另外就是一些其他列國的貴族了。

以今時今日而言,呂武完全夠資格得到這樣的待遇,不是為了減少麻煩的話,甚至還能讓周天子專門派來“天使”進行大戰前的祝福。

“兼并在加速,一些失去國家的貴族,他們不愿意生活在仇敵的統治下,會成為流浪貴族。諸夏很快就要迎來諸子百家的時代了吧?”呂武心想。

關于吳王僚使用刺殺手段弄死徐君衡的事已經傳播開來,那些前來迎接呂武的貴族,絕大多數也就能夠遠遠對呂武行禮致意,上前搭話什么的對大多數貴族來說根本不存在。

對了,歷史上好像是吳僚被誰玩刺殺來著?開啟了各諸侯不敢再隨便參與宴會,舉辦宴會也不敢胡亂請人,反正就是不那么好的一個階段。

原歷史上的受害者是吳僚,在這個版本的歷史則是變成了吳僚對有恩的徐君衡玩刺殺,著實是……

“荀王身在何處?”呂武沒有跟來迎接的貴族接觸,派了梁興過去,隨后又喚來了早在等待的荀會。

這個荀會是中行吳的族叔,看年紀和身體健康狀況,大致上是沒有幾年好活了。

荀會畢恭畢敬地答道:“外臣稟漢王,我王駐軍于‘陽’。”

呂武聽說了就笑起來,道:“未曾想荀王如此迫不及待,早早便入場扎營。”

那個“陽”就是漢軍與荀軍的約定交戰場地。

中行吳早早過去,除了結硬寨之外,又能是做什么呢?

同時也說明一件事情,中行吳對這一戰的信心很是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