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領主

第52章:這才是趙氏孤兒

隨著魏頡述說,呂武漸漸搞懂了情況。

提出婚嫁的是韓厥。

至于韓厥是聽了誰的意見,魏頡并不清楚,但魏頡隱隱約約聽說背后有那么一個人。

另外,聽魏頡說,趙氏主宗復立,盡管國君送還了趙氏主宗的一些財產,趙氏主宗目前卻是要人沒人要錢沒錢。

正是這樣,韓厥才決定陪嫁一個韓氏女。

畢竟,趙氏主宗嫡女出嫁不能顯得太寒磣,是吧?

這樣一來的話,呂武卻是一時半會回不了家了。

他的住所變了個地方。

新的落榻場所是由韓厥提供,一個看上去占地頗大的莊園。

如果按照既定程序,呂武需要趕緊派人回家找來長輩。

可是,老呂家現在也就一個老祖母。

而女人在這個年代的地位并不高,老祖母雖然是老呂家的唯一長輩,卻是只能聽之任之,無法做出什么干涉。

知道了老祖母無法拋頭露面,呂武還是派人回家通知老祖母。

在他看來,老祖母聽到能娶到大貴族的女兒,肯定是會很高興的。

幾家相續收到了呂武派人送過去的禮物。

他們一看立刻明白了禮物的珍貴。

因為禮物接收的時間問題,他們以為是呂武當成聘禮送來,感到極度的滿意。

至于與婚姻事情無關的智氏(中行氏之一),智罃進行了腦補,再來也是韓厥那邊說項,派了自己年幼的兒子荀朔過來幫呂武的忙。

荀朔真的非常年輕,卻是顯得年少老成。

他是帶著家臣來幫呂武張羅婚姻該準備的事項。

當然了,干活的肯定是智氏的家臣。

接連幾天,呂武都是腦子亂糟糟的。

他篤定自己會發展起來,有那個信心和耐心,也認為自己有那個本事。

只不過,他沒想到進展會那么迅速,并且扯上了剛剛復立的趙氏主宗。

話又說回來,趙氏主宗不是覆滅了嗎?

說好的只遺留一個趙氏孤兒,怎么還有女眷幸存?

其實,趙氏主宗不止有女眷在那一場動蕩幸存了下來,甚至還不少。

畢竟,任何一個家族的發生仇殺,男性才會是敵人的必殺目標。

在某一天,呂武在荀朔的帶領下進了宮城。

他們是來宮城見趙氏主宗目前的家主,也就是趙武。

早就想知道自己家那個是不是趙氏孤兒的呂武,聽說這一趟會見到趙武,心情非常復雜地與荀朔來到宮城。

呂武看到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也見到了趙莊姬。

這個孩子不敢與人對視,總是會低著腦袋,使得看上去比較懦弱。

他就像是趙莊姬的復讀機,每每需要被一道蔓簾隔在后面的趙莊姬說什么,才會開口進行復述。

呂武看到了六七歲的趙武,怎么都該知道自己家那個不是趙氏孤兒,也開始懷疑賏到底是不是程嬰了。

這一次見面本來只是一個流程,但事情顯然不是那么回事。

趙武復述趙莊姬的話,問呂武既然給了韓氏和魏氏聘禮,怎么遲遲沒有給趙氏。

關于這個禮節的缺失,呂武不好說是個誤會,不然就該重新拿出禮物去韓氏和魏氏作為聘禮。

他很委婉地介紹自己的情況,爵位剛剛晉升,不知道新增的封領是個什么情況,關注家族的未來,又無法隨意進出宮城,不是故意要進行怠慢。

趙武生活在宮城是個連國君都不知道的秘密。

韓氏或許是知道的?

當然,那些事情隨著趙氏主宗復立,變得不是那么至關重要了。

呂武將事先準備好的禮物奉上。

那是滿滿當當的一大堆竹簡,包括了呂武已經給韓氏、魏氏和智氏的灌溉系統,又多了一些關于管理的淺談,以及冶煉方面的一些技術。

這個是呂武進行試探。

他覺得那個賏超大概率就是程嬰,韓厥背后那個出主意的就是程嬰沒跑了。

程嬰在老呂家待了那么久,該看的都看了,能學的也基本學會。

因為領主“專利”的存在,呂武給出那些東西,只是授予使用權。

關于趙氏孤兒的歷史記載很模糊,并且有著非常多的版本。

這么一個歷史迷霧籠罩之下,由不得呂武不謹慎。

他現在只慶幸一件事情,沒有貿貿然就將程嬰干掉。

如果那個賏不是程嬰,趙氏主宗的下嫁就會與魏氏有關。

而魏氏肯定又會牽扯上韓氏,一樣是簡單不到哪去。

呂武決定該想的想個周全,不該知道的就裝糊涂,卻是要極力地展現出自己的價值。

那些東西趙莊姬應該是看不太懂,卻會明白其中的價值。

她之前對這一段婚姻是什么態度不再重要,不再讓趙武作為傳聲筒,親自與呂武交談了起來。

話里話外的意思比較直接,說趙氏主宗雖然歷經了坎坷,可是趙氏幾代人的經營還是留下了足夠的人脈,只要有那些人脈,趙氏重新強大起來是必然的事情。

而這,其實在當代是一件非常重要的關系。

同時,她提到了呂武新封領的選地,認為呂武該爭取選在趙地附近。

她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認為呂武既然有能力也在發展,與姻親家族比鄰,守望相助才會是正確的選擇。

呂武卻沒有趙莊姬說什么就是什么。

他表達了自己的意愿,認為自己并沒有那個能力去選擇封地的位置,哪怕能選也希望不要離舊有封地太遠。

他的意思表達得非常清楚,老呂家沒什么底子,無法將一塊荒廢的土地在短時間內開發出來。

趙莊姬轉了話題,提到呂武能不能成為趙氏的家臣。

呂武卻是非常明白地進行了拒絕,表現出沒任何商量余地的態度。

他覺得自己的話講得太生硬和直接,拉出了魏氏作為擋箭牌。

可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的關系,趙莊姬沒有了談興,隨便又聊了一小會,示意呂武可以離開了。

在回下榻住所的路上,呂武的腦子還是有些亂糟糟。

他等待回去了才想起來,談話的全程壓根沒提到要出嫁的趙氏女叫什么,年齡多少歲,父親是誰,等等完全沒提到一個字眼。

而這一段日子也是呂武最忙的時候。

新田的貴族都知道新出現了一個風頭人物,與趙氏主宗聯姻,韓氏和魏氏都出女陪嫁,同時中行氏也摻和了進去。

他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彎彎繞繞,只知道有一家貴族又要快速崛起了。

后來,他們發現公族也摻和了進去,以祁氏為首,好幾家公族派出家臣去了呂武住的地方串了門。

本來跟這件事沒什么關系的程氏,程滑更是親自去了一趟。

還不止那樣,事情的發展正在越變越傳奇。

比如三郤在某天也派家臣去拜訪了呂武。

攻滅趙氏主宗的主力就是三郤,祁氏也是最為賣力的一家,他們卻對趙氏主宗的女婿表達了善意,使得很多貴族看不懂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身在漩渦中心的呂武卻是將事情看明白了。

給幾家獻上灌溉系統的事情還是走漏了風聲,后來摻和進來的家族,他們為的是分杯莄。

同時,三郤之所以摻和進來,主要是跟趙莊姬有關。

“武!”魏相在某天風風火火地過來,看見呂武也沒掩飾著急,語速極快地說道:“婚事,從速!”

呂武被搞得一愣,隨后聯想到了晉景公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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