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危險的發言，即便是前世被發了上百張好人卡的蘇笑，也難免有種蠢蠢欲動的想法。
畢竟，如此誘人的兩個佳人，又有誰能不動心呢。
“一時的歡愉毫無意義，習慣所轉化的依賴，想要獨享的占有欲，害怕被拋棄的恐慌感所形成的固執，以及別無他選的無奈，這些都不是愛，只是情緒的殘存罷了。”
聽到這話，霖鹿突然停下了腳步，緊盯著久九，沉默不語。
“我跟鹿鹿也好，還是我們之間也好，都是這樣。”久九露出了一個哀傷的笑容，讓人不清楚她是在笑，還是在哭。
“總有一天，我們不得不面對那些真實，還有那些需要我們做出的抉擇，一直含混不清的下去可不行，人總要做出取舍的。”
雖然聽不懂久九話中的具體含義，但蘇笑能感受到霖鹿那緊張的心情和不安的情緒。
畢竟自己的手快要被她捏爆了。
“我，我。”蘇笑還是第一次看到霖鹿如此的驚慌失措，就連遭遇大能襲擊的那次，她也只是有些惶恐而已。
“沒事啦，又不是現在做出選擇，哪怕只是欺騙自己的假象，也足以維持很久。”久九笑著搖了搖頭，看向遠方：
“我們去許愿吧，說不定新年會得到祝福哦”
看著前方的許愿樹，蘇笑不免有些無語。
這種對神祈求的簽，不會起到反作用吧。
而且，自己希望得到什么呢？
是成為九靈還是一生富足？
聽起來后者更像是自己的愿望。
可自己真的，只想這樣就夠了嗎？
“這次我們換個形式。”久九玩味的看著兩人，露出一抹笑容。
“我們替別人寫愿望。我寫鹿鹿的，鹿鹿寫蘇笑的，蘇笑寫我的。”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建議，也是個完美的閉環。
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但如果不是自己提出的愿望，就不算過分的期望了。
也就不用，面對自己的真心了。
可久九的愿望，會是什么呢？
看著久九的側顏，蘇笑忍不住的有些沉醉。
沒有多余的詞綴，只是單純的覺得，美好。
身體卻下意識的壓制著占有欲的擴張，想要盡可能的限制住那些不該有的情緒。
深吸了一口氣，蘇笑輕輕的取過紙簽，拿起筆，輕輕的寫下幾個字。
希望久九……
看著兩人奮筆疾書的樣子，蘇笑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愿望寫那么長，萬一全都落空了豈不是很尷尬。
但眼看著兩人馬上就要寫完了，蘇笑不免也有些著急。下意識的又寫了幾個字。
希望久九未來能……
下意識的就把愿望定義到未來了。
如果現在能夠獲得幸福，為什么一定要等到未來呢。
不同的時期，幸福的定義會一樣嗎？未來久九所獲得的幸福，會是自己現在祈求的幸福嗎？
看著自己最終的完成品，蘇笑自嘲的笑了笑。
這種簽只不過是心理安慰罷了，怎么可能真的實現，自己也是想太多了。
“希望久九未來能獲得她所想的幸福。”
似乎沒有什么語病，是個完美的交易條件。
但祈求的同時，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便是這個世界永恒的真理。
倘若真的到了愿望實現的那一天，會不會因為失去了更重要的東西而后悔莫及卻又無力回天？
“跟我們倆一起出來約會還走神，要扣分哦！”
不知什么時候久九和霖鹿已經寫完了愿簽，久九站在自己的面前氣鼓鼓的盯著自己，很是可愛。
“這算什么約會啊，明明就只是散步而已。”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蘇笑連忙轉移著話題，卻又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牽了兩人的手，臉更紅了。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久九調皮的吐著小舌頭，似乎在計劃著什么。
“鹿鹿，那家甜品店聽說很好吃，你要不要先去試試看。”
霖鹿點點頭，原本有些陰郁的面孔瞬間晴朗了起來，邁著歡快的步伐去吃甜品了。
而久九和蘇笑都沒有跟上，不約而同的停在了原地，看著對方。
蘇笑很清楚久九剛才是要支開霖鹿，他能理解，霖鹿自然也能明白。
他只是好奇，久九想跟自己說什么。
“特意支開霖鹿，有什么特別的事嗎。”
“我想談談關于鹿鹿的事。”久九明亮的雙眸閃過一絲暗色，似乎想起了什么。
“其實對于和鹿鹿牽手這件事你不用在意的。她缺乏這方面的常識。”
“缺乏常識？”雖然有些意外久九突然提到牽手，但蘇笑還是敏銳的發現久九話里隱藏的信息。
“對她來說，牽手也好，接吻也好，都不代表什么。她缺乏像正常人一樣的常識和認知。
對鹿鹿來說，更重要的則是是否為同類。”
“同類？”
“對，你是和我們一樣的同類，因此鹿鹿對你不會有本能的厭惡，只是下意識的不太習慣罷了。”
“那你所說的同類，是指什么？”蘇笑一頭霧水的看著久九，有些費解。
“秘密。”久九壞笑的搖了搖頭，低聲道：“不過萬一哪天我不在了，希望你照顧好鹿鹿。”
“無關喜歡或者欲望，以后時間久了，她也會慢慢習慣，然后依賴你的，就像現在對我這樣。”
蘇笑苦笑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雖然聽起來好像是在托孤，但換個思路就是你的曖昧對象要把她的閨蜜托付給你，怎么聽都是修羅場啊。
而且，三人之間的關系，到底該如何定義呢？
就像久九所說的那樣，霖鹿缺乏正常人的情感和對常識的認知，但總有一天她會明白這一切。
到那時候，她會如何選擇呢？
蘇笑深吸了一口氣，準備把這個問題留到以后。
“這些事都太遠了，至少現在，我覺得這種狀態挺好的。”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轉身的瞬間。
停在原地的久九和甜品店門前的霖鹿，眼眶都微微的有些濕潤。
風悄悄的又一次吹過，但這一次帶來的卻不是清香和甜蜜。
而是苦澀的雨水的滋味。
一滴雨滴輕輕的打在蘇笑的臉上，就像淚水一樣。
雨，還是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