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閑王

第八百二十章 人與野獸

“夫君,您的計劃終于成功了,而且那個船隊的管事竟然還超額完成了任務,把完顏部的物資一把火給燒了,估計剩下的人恐怕也過不了今年的冬天了!”書房之中,曹穎拿著一封信邊看邊笑道。

在整個京城之中,知道趙顏對付女真人的計劃除了他自己外,也只有曹穎知道,剛好今天執行任務的船隊送來消息,于是趙顏就讓曹穎看一下,這樣也能有人和他商議一下接下來該怎么辦?

“娘子,你不會真的以為已經把完顏部逼到絕境了吧?”聽到曹穎的話,難得趙顏有不同的意見道。

“難道不是嗎,完顏部的物資都已經被燒了,現在他們要吃得沒吃得,要穿得沒穿得,雖然我沒有去過長白山,但也知道那里的氣候極寒,若是沒有充足的準備,根本不可能在冬天活下來,以現在完顏部的情況,他們怎么可能度過這個冬天?”曹穎聽到趙顏的話也不禁有些驚訝的道,她一向自負智謀無雙,若是換做她處于完顏部的情況,恐怕她也沒有任何辦法解決這個死局。

看到曹穎驚訝的樣子,趙顏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娘子你把完顏部想得太簡單了,不過也不奇怪,因為娘子你是從人的角度考慮問題,但是對于完顏部,或者說整個女真人來說,他們只是一群剛剛開化的野獸,若是遇到絕境之時,他們也許就會暫時退化成野獸,用野獸的辦法來幫自己度過絕境。”

“什么人啊野獸的,夫君的話我怎么聽不明白?”曹穎這時卻是十分疑惑的問道,她與趙顏成婚多年,自認已經是夫妻同心,有時候趙顏根本不用開口,她就會明白他的心意,像今天這樣竟然聽不懂他說的話還是第一次。

“嘿嘿,我說的這些話應該屬于哲學類的問題,所謂哲學。就是把簡單明了的話想辦法說的連鬼都聽不懂,娘子你聽不明白也很正常。”趙顏這時笑嘻嘻的開口解釋道,順便還調侃了一下后世的哲學。

“那夫君還是說人話吧,妾身可不懂得什么哲學!”曹穎聽到這里則是白了趙顏一眼道。

“呵呵,其實這個事情解釋起來也很簡單,人之所以為人,除人懂得使用工具外。還為自己建立了一整套的倫理道德,比如不食同類、近親不得成親等等。但是女真人卻不一樣,他們還沒有完全從山林中走出來,并不受這些倫理道德的束縛,特別是當他們處于絕境之時,一切的目標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活下去,而為了活下去,他們也許會出一些讓我們這些人看來無法接受的事情,我這樣說娘子您總該懂了吧?”趙顏再次微笑著道。

“夫君的意思是……他們會吃人?”曹穎這時終于明白了趙顏的話中之意。當下一臉惡心的開口道。

“不僅僅是吃人,完顏部做為女真部落之中勢力最大的部落之一,他們在缺少食物,但自身的實力并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時,肯定會向其它部落發動進攻,以此來奪取食物,當然這種搶掠得來的食物也有限。所以在萬不得已之時,他們也很可能以吃人來度過困局,只要挨到了明年春天冰雪融化就可以了。”趙顏再次微笑著開口道,他本來也沒期望用一支船隊就能把完顏部給消滅掉,只要能夠盡可能的削弱女真人的實力,從而拖延女真人的崛起就可以了。

“真惡心。與女真人一比,妾身倒是覺得契丹人也不是那么讓人討厭了。”曹穎這時再次一臉嫌惡的道,看來她的確是被女真人給惡心到了。

“嘿嘿,幾百年前的契丹人其實也并不比女真人強多少,只不過經過這么多年的漢化,契丹人也已經建立起一套自己的倫理道德,所以他們也已經成為文明人的一員。當然某些方面依然保存著一些野蠻的習俗,這些我就不細說了。”趙顏再次一笑道,對于契丹人,他同樣沒什么好感,只不過相比之下契丹人正在走下坡路,而女真人則正在崛起,對于他而言,日益強大的女真人威脅也更大,所以自然優先解決女真人的威脅。

“咯咯,夫君的這些話可敢讓思兒妹妹聽到?”曹穎聽到這里卻是忽然掩嘴笑道。

“呃,這個……”趙顏這才忽然想起來,自己妻子之一的耶律思也是契丹人,而且還是契丹的公主,上面的這些話若是傳到她的耳中,肯定會與自己生一場生。

不過趙顏也十分機智,當下開口道:“都說出嫁從夫,無論思兒以前是什么身份,現在既然嫁給了我,那就必須跟著我的姓,自然也變成了漢人女子,所以肯定也不會介意上面的話。”

“咯咯,那我就去把夫君的話告訴思兒妹妹,看看她到底介意不介意?”曹穎卻沒打算就這么輕易的放過趙顏,說完轉身就出了書房。

趙顏看到這里也是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想要攔住曹穎,卻沒想到這時忽然有侍女匆匆忙忙的跑來稟報道:“啟稟殿下,陛下來了!”

“咦?”趙顏聽到這里也是驚訝的開口道,甚至連前面的曹穎聽到這里時也停下腳步,因為今天并不是趙煦來上課的日子,但他竟然忽然跑到自己這里,這可就有些奇怪了。

“娘子我去看看陛下!”當下趙顏也顧不得再與曹穎玩鬧,立刻隨侍女來到前殿,結果剛一進殿門,就見趙煦一臉淚水的跑上來抱著他的大腿道,“三叔,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看到趙煦的樣子,趙顏立刻猜到了什么,當下揮退大殿中的眾人,然后這才開口道:“怎么了,太后又有什么事情讓你不滿?”

能讓趙煦跑來自己這里哭訴的事情,肯定與高太后有關,畢竟整個大宋能讓趙煦委屈成這樣的也只有高太后了,當然趙顏也可以,只不過趙顏卻從來不會像高太后那樣教育趙煦。

“三叔,太后她也太不把我這個皇帝當成一回事了,她這個太皇太后在,我這個皇帝甚至還是如個普通人來得自在!”趙煦這時一臉委屈的開口道。

“到底怎么回事?”趙顏這時一臉嚴肅的問道,他發現趙煦與高太后產生矛盾的速度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想,幸虧現在趙煦的年紀小,否則朝堂上非爆發兩宮之間的爭斗不可。

“還是因為我母親的事!”趙煦這時氣呼呼一屁股坐下來道,看樣子他是真的氣壞了。

“你母親的事,上次我不是已經說過不讓你管了嗎,我自然會處理?”趙顏聽到這里卻是皺著眉頭開口道,上次趙煦就因為母親朱太妃被高太后罵哭的事來找自己,當時趙顏不想讓趙煦因為這件事而與高太后發生沖突,所以就包攬下了這件事。

聽到趙顏如此說,只見趙煦卻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過了一會才開口道:“三叔你是說過不讓我管,可是我看三叔您這邊一直沒動靜,我也不是不相信三叔您,只是我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在宮中受辱,實在是氣不過,所以前段時間就親自去見太后,請求她封母親為太后,卻沒想到太后非但不答應,反而還把我罵了一頓。”

“呃?”趙顏聽到這里也是一愣,他這時才忽然想起來,當初他雖然答應了趙煦,但是因為后來發生一系列的事情,使得他竟然把這件事給拋在腦后,現在已經過去幾個月了,難怪趙煦會這么著急。

雖然是趙顏自己的錯,但是為了自己的面子,趙顏自然不可能承認,只見他露出一副苦惱的表情,這才語重心長的對趙煦開口道:“煦兒,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孝心,但是這件事根本還是在太后看不起你母親的出身,而且太后的性子你也知道,想要讓她認錯簡直是難上加難,為此我在暗中已經疇劃了多日,就等一個契機了,可是你現在這么冒失的去請求太后,只會讓你們之間的關系更加惡化,同樣也會讓太后對你母親更加討厭啊!”

趙煦雖然早慧,但是自然不是趙顏這種老狐貍的對手,聽到他半是告誡半是訓斥的話后,心中也十分的后悔,真以為趙顏是一直在為自己母親的事而操心,而自己卻冒失的打亂了趙顏的步驟,這讓他一時間也十分的后悔。

看到趙煦的樣子,趙顏也有些過意不去,當下他再次開口道:“不過煦兒你母親的事也不能一直這么拖著,看來我得想其它的辦法了,不過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一切都由三叔來幫你做了,保證不出十天,你就能聽到好消息!”

聽到趙顏如此說,趙煦當下驚喜萬分的道“多謝三叔,我就知道三叔您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行了,別拍三叔我的馬屁了,你也早點回去,別讓人說你擅自出宮!”趙顏再次叮囑道。

趙顏既然保證在十天內辦好這件事,趙煦也應該放心的回宮了,不過這時只見他忽然又有些扭捏的道:“三叔,還有一件事太后做的太過分了,我想求您一塊幫我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