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閑王

第八百一十五章 上頭的意思

王老弟其實也對徐管事的船隊十分好奇,雖然他知道對方是越王府名下的船隊,現在又知道他們是為了打擊完顏部而來,但是卻想不明白船隊中為什么帶著一些商人,這個問題他之前就想問了,只不過剛開始時與徐管事他們不熟,所以他也就沒敢多問。

徐管事和老三聽到王老弟如此問,兩人卻是詭異的一笑道:“王老弟有所不知,那些可不是普通的商人,在北邊可能沒有人聽說過他們的名字,但是在南洋一帶,每一個可都是惡名昭著,殺人放火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這次帶他們來這里,自然是想借他們的力量來給女真人加點料!”

“一群商人,難道比越王府的能量還要大?”王老弟卻還是有些不解的自語道,在他的印象中,商人無非就是有點錢而已,再怎么也無法與越王府這種龐然大物相比。

“嘿嘿,說到情報方面,我們兄弟肯定比不過王老弟你,不過若是說到商場上這些手段,王老弟你就不懂了,你可千萬不要小看了這幫商人,若是用對了地方,他們說不定可以把朝廷都做不到的事情做成了。”徐管事這時卻是一笑道,幾年前他也不相信商人會有那么大的能量,但是在船隊呆久了,與商人也經常打交道,這讓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商人的可怕。

徐管事的話雖然讓王老弟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不過這些事情與他無關,所以他也沒有深究,然后考慮了一下船隊的處境,這才對徐管事他們提了幾點建議。

首先徐管事他們主要是沖著完顏部來的,所以剛一來到這里就消滅了完顏部的附屬部落黑熊部。不過完顏部并不知道這一點,甚至就算日后完顏部發現了這里的船隊,他們也搞不清楚這支船隊的來歷,而且女真人不懂造船,在海上他們就是絕對安全的。

上面這些都是徐管事他們的優勢,王老弟建議他們發揮自己的優勢。首先不要讓完顏部搞清楚他們的目的,所以接下來他們不要再選擇完顏部的附屬部落下手,而是選擇一些其它的女真部落,并且不要再用火燒,而是以搶劫財物為主,以此來迷惑完顏部的判斷,從而讓他們放松警惕,然后想選擇與完顏部有關的目標,而且盡量要做到一擊即退。每次偷襲之后無論是否成功,都要盡快的回到海上,免得被女真人堵到山林里,否則會有全軍覆沒之危。

對于王老弟這些中肯的建議,徐管事與老三也都虛心的聽取,接著他們又向對方請教了一下這里的天氣情況,畢竟畢竟他們都知道這里的氣候寒冷,特別是秋冬季節更是危險。對此王老弟則讓他們放心。以他的估計,第一場雪最早也要到一個月后才可能下來。所以他們還有一個月的活動時間,不過若是遇到下雪的話,無論雪大還是雪小,他們都要盡快的離開,因為這標志著氣溫會急速下降,到時可能連海面都會凍上。若是他們不走的話,船只萬一被凍住,到時女真人就會沿著冰攻到船上,他們想逃也逃不掉了。

徐管事與老三陪著王老弟喝到東方發白,這時三人都已經喝得醉薰薰的了。這才回去休息,徐管事一直睡到下午才起來,不過就在他剛洗過臉正準備出去活動一下,卻沒想到竟然有人前來拜訪。

“屠掌柜,你怎么又來了?”當看到對方圓滾滾的身子,剛剛宿醉醒來的徐管事不禁有些頭痛的道,隨著船隊一起來的商人一個個都是人精,其中尤其以眼前這個屠掌柜最為精明,比如之前他就十分敏銳的發現船隊少了不少人,光憑這點就足以看出他的過人之處。

“嘿嘿,打攪徐管事休息了,想必管事您昨天晚上肯定沒休息好吧?”這時只見屠掌柜一臉詭笑的道。

“屠掌柜這是什么意思?”徐管事聽到這里精神一震,當下淡淡的看了屠掌柜一眼道。

“嘿嘿,其實也沒什么意思,只是昨天晚上在下睡不著,無意間發現好像有不少人乘著小船來到船上,所以才跑來向管事您打聽一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屠掌柜再次一笑道,只是他的那雙小肉眼里卻是閃爍著幾分精光,似乎已經看穿了徐管事背地里做的一切。

“哦?我是船隊的管事,昨天晚上若是有人人來到船上的話,我怎么會不知道,我看是屠掌柜你眼花了吧!”讓屠掌柜萬萬沒想到的是,徐管事這時卻是一改之前的好脾氣,反而擺出一副十分強硬的表情道,一雙眼睛也如同老鷹一般盯著他,甚至屠掌柜還從中感受到幾絲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氣。

說起來屠掌柜也不是膽小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南洋落下一個胖屠夫的渾名,不過在徐常事如此強硬的注視下,卻讓他慢慢的感受到一種恐懼,甚至額頭上也出了一層油汗,因為這時他忽然想到,眼前這位徐管事雖然只是一個船隊的管事,但是背后卻站著勢力龐大的越王府,也許越王放棄了朝中的大權,但是對于他們這些海上討生活的人而言,卻是一言就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

想到上面這些,屠掌柜也不禁暗自后悔,之前他被徐管事總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給迷惑了,沒想到清楚其中的關系厲害就貿然的跑來找徐管事,卻沒想到對方對他的舉動似乎十分不滿,甚至已經動了幾分殺機,萬一徐管事真的殺了他,以越王府的權勢,也沒人敢拿徐管事怎么樣。

不過屠掌柜顯然是想多了,徐管事可不是喜歡仗勢欺人的人,只見他讓屠掌柜明白了雙方身份上的差距后,忽然向后收回身子,然后展顏一笑道:“屠掌柜,有時候人太精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了,更不要說出來,否則只會惹人討厭!”

“是是是,小人有些孟浪了,還請徐管事不要放在心上!”屠掌柜聽到徐管事的警告,當下立刻有些驚慌的道,同時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剛才真是把他嚇壞了,若是真的因此而得罪越王府,那他以后就別想在海上混了。

看到屠掌柜如此識趣,徐管事也不由得暗自點頭,難怪這些年屠掌柜的名聲雖然不好,但生意卻越做越大,能屈能伸這句話雖然說起來容易,但是真正能夠做到的卻不多,眼前這個屠掌柜剛好是其中一個。

想到這里,徐管事覺得倒是可以讓屠掌柜多知道一些,于是只見他再次開口道:“屠掌柜,聰明人有時雖然不怎么受歡迎,但聰明人卻可以多知道一些消息,既然你已經看穿了我之前演的那場戲,那我也就不瞞你了!”

說到這里時,只見徐管事頓了一下接著又道:“實話和你說吧,我做這些事都是由上頭事先制定好的,而且上頭似乎十分不喜歡女真人,尤其是其中的完顏部,至于原因你就不要打聽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們越是禍害女真人,上頭也就越高興,上頭若是高興了,哪怕是從指頭縫里漏出一點,也足夠你們吃上一輩子的了!”

“上頭?難道是……”屠掌柜聽到這里先是自語一句,然后猛然間驚醒,雖然徐管事沒有明說,但是他口中的上頭只需要從手指縫里漏出一點,就足夠他吃上一輩子的,這個世上除了那位傳說中的越王之外,還有誰有這么大的能量,難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由越王親自謀劃的?

想到上面這些,屠掌柜先是震驚,然后又感到無比的興奮,他一起都想和越王府拉上關系,可惜人家越王府卻根本看不上他,別說其它的,就連徐管事這樣一個船隊的管事都不怎么看得起他,但這次他卻能越王看上,這可是一個巴結上越王府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想到這里,他甚至有些激動的發抖。

“行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以屠掌柜的精明,想必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我就不留你了,屠掌柜還是請回吧!”徐管事看到屠掌柜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當下大手一揮送客道。

“是是是,徐管事您事務繁忙,小人也就不打攪了,不過您放心,今天的話就算是爛在小人的肚子里,小人也絕不敢說出去,至于女真人的事您就瞧好吧,小人一定協助管事您辦得妥妥帖帖,一定會讓上頭滿意!”看到徐管事送客,屠掌柜一邊站起來向后退一邊滿臉喜色的保證道,他已經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了,若是早知道這是徐管事上頭的意思,哪還用他演什么戲啊,其它人知道了恐怕也會和自己一樣,爭奪著要為上頭辦事。

出了徐管事的船艙,屠掌柜喜滋滋的回到自己船上,準備好好盤算一下接下來該怎么行動,不過也就在這時,船隊中忽然有些喧鬧,緊接著有人叫道:“岸上有女真人出現,所有船只做好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