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慶余年開始打卡

第九章 第六關中期

“吁”

馬車在一處古老的建筑物外停了下來,充當馬夫的中年管事道:“少爺,小人有些內急,請您稍等片刻。”

說罷,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到站了。走吧,咱們下車看看。”沈望一副早有所料的語氣。

范閑同樣興致勃勃。

這個地方很清靜,四周被茂盛的樹林包圍,綠意盎然。除了他們身后的這幢古建筑外,方圓數里之內根本看不到別的建筑物的影子,連一絲煙火氣都沒有,只能聽到山間的風聲和林中的鳥鳴聲,與繁華似錦的京都鬧市形成鮮明的對比。

“沒想到京都城里還有這么清幽的地方。”沈望深吸一口氣,不禁贊嘆道。這里的景色讓他不覺想到了王維的詩篇,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詩情畫卷中又透著禪意,空靈而幽遠。

“走吧,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故弄玄虛。”范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究竟是誰把他們請過來的。

他們下車的位置是在建筑的側面,旁邊還停了兩輛馬車。

繞過圍墻后,便來到了建筑的正面,丈許高的紅漆正門緊緊關閉,大門上方有一塊扁扁的橫匾,上面寫著“神廟”二字。

正門前的石砰上打掃得干干凈凈,連一片落葉都沒有。

沈望走在青石臺階上,不由被這種莊嚴神圣的氣氛所感染,心緒都變得寧靜下來。

“吱……”

范閑走到大門前,正準備推門時,大門忽然被人從里面拉開。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出現在大門內,這人的個子很高,看起來有些清瘦,面無表情,神色十分冷漠。

范閑以為這人是來接引他的侍從,于是背著雙手,大搖大擺地邁步上前,隨口道:“不用說了,前面帶路。”

清瘦男子‘刷’的一下抬起手臂,擋在范閑身前,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地道:“退出去!”

范閑一愣,心想,這是準備給我一個下馬威嗎?

于是他二話不說,使出一招小擒拿手向此人抓去。

清瘦男子右手一翻,將范閑的小擒拿手擋開,左手化掌,朝他拍了過去。

范閑抬掌迎上。

雙掌相接,發出“啪”的一道聲響。

下一刻,兩人同時向后倒退而出。

范閑的雙腳離地而起,身形如雁,輕飄飄地向后倒飛而去,落在臺階下方。

清瘦男子僅僅向后倒退兩步便穩住了身形,此時他終于正視范閑,凝聲道:“小小年紀,真氣如此霸道,你是誰家子弟?”

范閑心想,這家伙到現在還在裝模作樣,不由譏諷道:“我是誰,你不知道嗎?”

清瘦男子以為范閑是京中的某位官宦子弟,冷聲道:“我管你是誰,神廟中有貴人祈福,任何人不得踏入神廟半步!”

說罷,便徑自將大門關上。

范閑一臉錯愕地向沈望看去,腦袋里全是問號,這跟他預想中的情況不一樣。

難道咱們全都搞錯了?

沈望聳了聳肩,意思是我也不明白。

“這人至少有八品上的實力,若非我近日功力有所精進,這一掌怕是能把我震出內傷。”范閑緩緩地吐了口氣。他是七品頂級高手,只差一步就能達到八品,加上修煉霸道真氣,功力不比一般的八品高手遜色。

能把他一掌打飛,至少也是八品上高手。

那可不。

沈望心想,這人乃是大內侍衛副統領宮典,自然實力強悍。“讓一個八品上的超級高手守門,廟雖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故意把我們引到這里,卻又不讓我們進門,他們究竟在搞什么鬼?”范閑搖了搖頭,十分費解。

正當兩人準備調頭回去的時候,神廟的大門再次打開,宮典沖著范閑道:“你可以進去了。”

“我?”

范閑一臉詫異,他現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宮典點了點頭。

范閑心中暗忖,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會要來,想再多也沒用。于是他拾階而上,向廟里走去。在他經過宮典身邊時,宮典忽然道:“記住,只準進偏殿,不得靠近正殿!”

范閑微微點頭。

沈望正打算跟著進去,卻被宮典攔住:“廟中之人沒說讓你進去。”

沒說讓進就是不讓進。

范閑道:“他是我的朋友。”

宮典的態度像冰冷的機器一樣,硬邦邦地:“誰都沒用。”

沈望心想,反正我跟過去也是吃狗糧,不進去也好。于是道:“范兄你去吧,我跟這位老哥聊會天。”

“好。”

范閑點點頭,給他一個‘多加小心’的眼神后,向廟內的殿宇走去。

“老兄,如何稱呼?”沈望笑道。

宮典像個門神一樣擋在門口,既不動,也不說話,甚至連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別這么嚴肅,反正這兒也沒別人,咱們坐下來聊聊。”沈望又道。

宮典還是不動不說話。

“這么干站著也沒意思,不如咱們以武會友,切磋切磋……既然你不反對,我就當你同意了。接招!”沈望說罷,一拳向宮典打去。

“找死!”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宮典還是個活人。見到沈望向他動手,不由怒喝一聲,握拳打了過去。

“砰!”

雙拳相接,真氣對沖,發出一道猛烈氣爆聲。

一股巨力從對方的拳頭上傳來,讓沈望“噔噔噔”地倒退了三步,差點跌到石臺下面。與巨力同時傳來的還有一道雄渾的真氣,順著他的手臂經脈向體內入侵而去。

只是還沒等這道真氣侵入體內,便被魔功吞噬,化成最純粹的元氣精華,滋補已身。

宮典只是微微晃了一下,便穩住了身形,心中忍不住起疑。

“能硬接我一拳而不受傷,這樣的年輕高手可不多見,往日遍尋不著,沒想到在這里一下子就碰到了兩個,真是件怪事。而且這兩人能繞過禁軍的封鎖出現在這里,其中必有蹊蹺,怕是與廟中的貴人有些關聯。”

想到這里,宮典心中的殺意頓時散去,拳頭上也收了三分力氣。雖然不能真的殺人,但教訓一二卻是無防,“免得他們少年得志,心生狂妄。”

“宮典的功力比范閑還要強上一疇,是個難得的對手。跟他打完這一架,金鐘罩真氣應該能達到第六關中期。”沈望一邊吸收從宮典處得來的真氣,一邊在心里想到。

數天前他的修為便達到了金鐘罩第六關,這幾天里又與范閑交手數次,真氣量差一點就能達到第六關中期水平。

消化完真氣后,沈望重整旗鼓,再次朝宮典沖去。

下一刻,一道人影倒飛而回。

“砰!”

沈望去的有多快,回來的就有多快。

這一次,他被宮典一拳打飛到石臺下,如一塊巨石一樣‘咚’的一下砸在地面上,雙腳將地面的青石都踩得崩裂開來。

“老兄有兩下子,來,咱們再戰三百回合。”

沈望大吼一聲,再次沖了上去,下一秒又倒飛而回。不過他并不氣餒,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堅持不懈。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后。

兩個二八芳華的少女從廟里走了出來,一人身穿白色衽裙,一人身穿青色束衣,腳步匆匆地走下臺階往馬車走去。

她們經過宮典身邊時,宮典向后退一步,束手站到一旁,微微躬身行禮。

少頃,慶帝在一眾大內侍衛的簇擁下從神廟里走了出來。走下石階時,他向沈望的方向隨意地看一眼,腳步卻沒有絲毫停留,徑直往馬車方向而去。

慶帝約莫四十來歲的模樣,容貌談不上英武,面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疲倦之色,眼神并不凌厲,風輕云淡中卻有一股睥睨天下的神采,似乎蘊藏著無窮自信,讓人印象深刻。

等他們走后,范閑才從神廟里跑出來,手里拿著一個被人啃過兩口的雞腿,三步并做兩步地來到沈望身前,飛快說道:“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穿白色裙子的姑娘從里面出來?”

“看見了。”

“她往哪走了?”

“那邊。”

沈望抬手向馬車方向指了一下。

范閑二話不說,像撒了歡兒的野狗一樣朝馬車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