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蹤

第0195章 分肥的來了

宮底永輝應了一聲,想要回話,腦子卻是一團漿糊,什么都想不起來。

林江北知道麻醉藥品對宮底永輝大腦的影響沒有那么快消失,所以也不急于問宮底永輝問題,只是讓護士把宮底永輝送到隔離病房,自己親自在病房外面守著。

三個小時之后,宮底永輝徹底清醒了,大腦恢復了正常的思維和反應。他雖然覺得自己此時異常虛弱,但是身體卻沒有滾燙的感覺,就知道那個姓林的特派員確實給他用上了磺胺注射針劑,所以他的傷口才沒有發炎惡化。

那么他如果想要讓那個林特派員繼續在他身上使用磺胺針劑,就必須體現出他對林特派員的價值。

“護士,護士小姐,請你把林長官喊進來,我有話要對他說!”宮底永輝對守在床前的特護護士說道。

護士立刻來到門外,把林江北喊了進來。

“宮底永輝,恢復得挺快的嘛,現在有力氣說話了?”林江北拉了一張凳子,坐到了宮底永輝跟前。

“多謝林長官給我找到的磺胺針劑,我也一定不辜負林長官對我的照顧,體現出我對林長官的價值!”宮底永輝張著干裂的嘴唇說道。

“不錯,你果然是一個聰明人!”林江北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已經展示我的對你的誠意,給你用上了來之不易的磺胺注射針劑,那么接下來該你給我展示你的誠意了!你前面不是說,手里還有一百瓶磺胺粉嗎?藏在什么地方?”

“在洛城火車站甲字第六十三號倉庫里。倉庫里存放著各式西式餅干,在最里面的最下層有兩只同義合的雞蛋餅干桶,里面各裝了五十瓶磺胺粉。”宮底永輝回答道。

“好,磺胺粉的下落我知道了!”林江北點了點頭,望著宮底永輝,“除了磺胺粉之外,你應該知道我最關心從是什么東西。”

“我明白!”宮底永輝說道,“林長官最關心的,應該是赤尾小組的聯絡名單。這個名單,我用自己編制的密碼,全部翻譯成了數字,保存在東大街中央銀行保險箱里,保險箱的編號是A種563號。鑰匙就藏在我的住處暖水瓶的底部的旋鈕處。”

“也就是說,取出來這個聯絡名單,還必須找你翻譯,才能解讀出來?”林江北問道。

“是的,長官,這個密碼是我自創的,除了我本人,誰也破譯不出來。”

“好吧,你繼續休息,等我把名單取出來之后,再回來找你!”林江北說道,“至于說磺胺注射針劑,你也不用擔心。我又給了醫院方面兩瓶。到時候他們會給你用上的!”

“謝謝林長官,我還有一個重要情況要向您匯報!”

“什么情況,說吧!”

“你們洛城警察局偵緝隊副隊長晉晟斌也是我們赤尾小組的成員,昨天保坂梅村就把赤尾小組的報務員小川香梨交給晉晟斌,讓他負責護送小川香梨離開洛城城區。”宮底永輝說道。

林江北不由得面色一變。

洛城城區的封鎖任務是由勤務營的士兵和洛城警察局聯合執行的。晉晟斌作為警察局偵緝隊副隊長,對洛城各個封鎖線的情況非常熟悉,倘若小川香梨真的是由他護送出城的話,還真有可能會成功。

離開了病房,他把情況向鐘英才一說,鐘英才也很是氣惱,立刻派李志川率領人馬去追捕晉晟斌。此時已經是天色大亮,距離晉晟斌護送小川香梨逃走的時間已經有近七個小時了,此時派李志川過去,更多是一種亡羊補牢的措施。

把李志川派出去之后,林江北跟鐘英才又兵分兩路,各自帶領一隊人馬,林江北帶著胡德勝去洛城火車站倉庫區取磺胺粉,然后再到老上海裁縫鋪進行搜索;鐘英才則先趕到宮底永輝的住處,找出銀行保險柜的鑰匙,然后去東大街中央銀行,把保險柜里的赤尾小組的聯絡名單拿出來,再回到醫院交給宮底永輝翻譯出來,然后再按照名單進行抓人。

林江北首先趕到洛城火車站,找到甲字第六十三號倉庫,讓勤務營的士兵強行把倉庫大門撬開,然后按照宮底永輝所說,果然找到兩只同義合的雞蛋餅干桶,打開兩只餅干桶,里面整整齊齊地各碼著五十瓶磺胺粉。

林江北不由得微笑了起來,林氏國醫堂開始試制磺胺注射針劑的原料這下有著落了。當然,這批磺胺粉他肯定不能獨吞,要分給鐘英才以及朱少舟一部分。但是相信,相比起磺胺粉來,朱少舟和鐘英才肯定更喜歡磺胺注射針劑。

把這批磺胺粉取到手之后,林江北又率領著勤務營的士兵趕到了東大街老上海裁縫鋪。

在老上海裁縫鋪外面值守的勤務營士兵看見林江北和胡德勝到來,連忙上來敬禮。林江北問明白昨天晚上他們離開之后裁縫鋪這邊沒有什么特殊情況發生之后,就準備帶人進入裁縫鋪進行搜查。這時卻就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長衫青年從對面一家店鋪里走了出來,對林江北拱了拱手,說道:“敢問長官可是杭州過來的林特派員?”

“你是?”林江北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長衫青年。

“我是魏一生,情報處河南站洛城組組長。”確定了林江北的身份,長衫青年連忙雙腳立正,對林江北重新敬了一個禮,“奉河南站站長柳一舟站長的命令,前來配合林特派員的工作!”

敬過禮之后,魏一生就把自己的證件掏出來交給林江北查驗,然后又按照要求,把證明身份的暗語也給林江北對了一遍。

確定了眼前這個人真的是情報處河南站洛城組的組長之后,林江北哪里不明白,這個河南站洛城組組長魏一生這時候過來,名義上是配合他的工作,實際上是代表河南站摘桃子分肥來了。

可是林江北又無法拒絕,畢竟這件案子是發生在洛城組的地盤上,更何況連中央軍校洛城分校的勤務營都有份分肥,沒有理由同為情報處系統的河南站沒有理由參與分肥吧?

倘若他拒絕魏一生參與的話,恐怕段逸農那邊也交代不過去啊!

想到這里,林江北就轉過身,望著魏一生,“魏組長,你來的正好,我正想找你詳細了解一下日本諜報組織在洛城的活動情況呢!”

“昨天晚上,我一到洛城來,日本諜報組織就給我一個下馬威,不僅我追捕的目標,中央航校洛城分校的維修技佐紀文光被日諜組織的殺手殺死在洛都大飯店的房間里,甚至當我追蹤到這個老上海裁縫鋪的時候,也差點沒有被裁縫鋪的劉裁縫給當場勒死。”

“即使這樣,日本諜報組織的殺手依舊不肯罷休,深更半夜又潛入到我住宿的金臺旅館,在我床底下安放了新型炸彈。幸虧我命好,及時發現了日諜殺手安放的這個新型炸彈,避免了被炸身亡的慘劇。”

“卻沒有想到,日諜殺手又在我們乘坐的汽車上動手腳,還在西關馬路街的肖家胡同路口安排了七八個武裝分子準備埋伏我們。”

“劉組長,我都有點不明白了。這洛城究竟是咱們國民政府的洛城,還是日本鬼子的洛城。怎么日本諜報組織囂張若此,南京情報處總部竟然沒有收到一絲消息?”

魏一生被問的面紅耳赤,連忙解釋道:“林特派員,以前河南站的工作重點都放在開封和鄭州,洛城這邊并沒有投入人力物力。”

“我也是今年年初的時候,被任命為新成立的洛陽組組長,滿打滿算,派到洛城來的時間也就一個月。而且這個洛陽組連組長帶組員也只有我一個人,所以很多工作還沒有來得及開展。”

“但是不管怎么說,沒有能夠發現日本諜報組織在洛城的活動,都是我的失職。讓林特派員屢陷險境,我更是罪該萬死。所以我這次過來,也有向林特派員自請處分的意思,請林特派員狠狠地處罰我吧!”

見魏一生把姿態放得這么低,雖然明知道這是苦肉計,但是林江北卻也不好說什么了。畢竟是一個系統里的人馬,抬頭不見低頭見。

算了算了,該給的好處還是要給,只要別太過分就行。林江北之所以前面質問魏一生這么一大堆,就是敲打一下他,讓他明白分好處好適可而止,否則的話,即使大家都是一個系統里的,林江北也不會客氣。

心中打定了主意,林江北就對魏一生說道:“我這個特派員也是臨時的,專案專辦,管不到你們河南站里的事情。不過魏組長既然來了,就一起參加搜查裁縫鋪的行動吧,以魏組長的經驗,應該能夠提供不少幫助。”

“多謝林特派員寬宏大量!”魏一生摸了一把頭上的汗,跟著林江北走進了裁縫鋪。

“魏組長,”林江北背著手打量著裁縫鋪,“這個日諜小組的信鴿和蜘蛛是以夫妻的名義居住在一起的,那么無線電臺肯定也是安放在裁縫鋪里。以你的經驗來判斷,他們的無線電臺最有可能是隱藏在哪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