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魔門正宗

387 萬佛陣(大結局)

白眉禪師聽了辛辰子的質詢,微微一笑:“眾生皆由前世,前世又有前世,前前后后,無窮無盡。自無量劫來早就無窮之業,業能礙人心,能礙神通,能礙智慧,是名業障,層層疊疊,籠罩人心,便如舉世皆暗,無有光明。”

他說完揮了揮手,眾人眼前霎時漆黑,頭頂上的光明云不再發光,腳下的金剛地面亦自暗淡,如那功德水,七寶樹,盡皆銷聲匿跡,大家眼前俱都伸手不見五指,俱都驚異。

光明教下更是驚惶不已,以為這老和尚施了什么法術,以他的實力,這時候突下殺手,自己這邊非死傷慘重不可。

有的人偷偷施法,有的發火照亮,有的放出飛劍法寶,然而無論是鳩盤婆的魔火,還是朱櫻的鬼火,俱都望之不見,飛劍和法寶放出去便在黑暗中迷失,失卻感應。

白眉禪師的聲音在黑暗中滾滾響徹:“世人皆言消業,今日消一分,反要積十分,增增減減,亦無有出期,業如此暗,充塞宇宙,布滿虛空,如何消得干凈?非得心燈點亮,照徹乾坤,無明即散!”

言畢,白眉禪師周身大放光明,如同一座巨大的金佛,金色的火焰在全身布滿,光芒照徹黑暗,繼而光明云復放光明,七寶樹重發奇光。

眾人發現,無論是鬼火魔焰,俱都在身前燃燒,始終未滅,只是先前看不見而已,放出去飛劍法寶都跌落在身前三尺之外,設法一招,便即飛回。

光明教上下個個驚心,將目光看向傅則陽,傅則陽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并不言語。

辛辰子再拜:“弟子受教!承蒙大師開示,已然明了其中真理。只是還有一件后顧之憂。我昔年從惡師學法,煉就無數惡蠱,后來加入光明教,此習仍舊未改,如今還剩下一百二十八萬七千六百五二十只各色蠱蟲,我雖頓悟,欲皈依我佛,這些冤親債主卻未必肯放我離開,大師慈悲,佛法無邊,是否有解救之法?”

白眉禪師笑道:“傅教主教你仿效鷹鴿故事,試我禪心,也是你過去世曾經做過佛業,與我教有緣。且將那些冤家放將出來,容我替你解決!”

他話說到這里,許多人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朱由穆和李寧等人紛紛驚呼阻止:“師父不可!天大地大,法王最大,恩師您切不可著了魔頭的道!”

李寧更是跪下來懇求:“弟子愿意代替恩師割肉啖蠱,懇請恩師收回成命,且留有用之身在此住世弘法!”

白眉禪師笑道:“你們當那傅教主是好相與的么?他來此界,既是你們的魔難,也是我的磨難,今日我過不得此關,亦要沉倫!”他向辛辰子道,“且放蠱來!”

辛辰子早把百毒修羅幡撤在手中,揚手飄搖,幡上的各類蠱蟲蜂蛹而起,有金蠶蠱、碧蠶蠱、天蝎蠱、七修蠱,有百毒金蠶蠱、鐵背蒼龍蠱、虹蛛問心蠱、月華水母蠱,各種蛇蝎蜈蜘蟾虺蚊蚤蜱蜂……竄在一起,好似掛起了巨大的沙塵暴,撞在白眉禪師身上,然后如流水一般散開,迅速鋪滿全身,揚螯張嘴,連刺帶啃,嗡嗡喀喀,聲音震的人腦門生疼。

白眉禪師的千丈佛身被裹住大半,只露胸口和腦袋,任由身上的血被吸走,肉被啃噬,面上笑容依舊,跟辛辰子說:“你很好,很有慧根,比我這幾個徒弟都好。”

在場眾人除了傅則陽俱都動容,辛辰子仰面觀望高大的佛身,受到的沖擊更甚,在來之前傅則陽要他這么做,他還以為是條好計,必能撕下佛門和尚假仁假義的偽善面具,不然就活活讓蠱蟲將其啃光吃完。

當白眉禪師真正答應并且這樣做了以后,他內心并沒有絲毫干掉一位佛門大佬的痛快,反而熱血澎湃,眼眶發熱,直欲流淚。

白眉禪師便當眾宣講金剛經,他講的很簡單的,背完一句經文,僅用十來句話解釋,因此說得很快。那些蠱蟲數量即多,啃得也快,他一部金剛經講完,蠱蟲已經啃食光他大半個身子,鉆進內臟里面大快朵頤。

朱由穆、李寧、阿童、李琴生等人跪拜磕頭,淚流不止:“師父,快請使用降魔大法,莫要如此自戕,這樣只會親痛仇快……”

三人更是哭著哀求白眉禪師:“弟子愿意代替恩師受此極刑,懇請恩師容許!”

白眉禪師笑道:“你們替不得我,你們只是理無礙,做不到事無礙,若受此刑,必生怨氣,嗔恨一起,地獄便開。若還如此,我方才的經文便都白講了,如我這般被百萬蠱蟲寸寸啃食身體,我于此時,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何以故?我若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應生嗔恨!是故菩薩應離一切相,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若心有住,即為非住。你們未能見性離相,應生嗔恨,因此不能替我!”

阿童年紀太小,聽得似懂非懂。

朱由穆捫心自問,他恨死了對面的那些魔頭,這些人若非師父拘著,他早就去尋光明教的晦氣了,說不得,前些時的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他是必要參加的,如今又要被百萬蠱蟲啃噬身體,焉能不恨?既是嘴巴上說不恨,心里也恨!

李寧過去所修六度資糧比他多,能夠體會白眉禪師的意思,痛哭道:“弟子絕不敢生半分嗔心!況且即便生嗔心,下地獄也由我陪著他們,還請恩師恩準!”

說這些話的功夫,蠱蟲已經爬滿白眉禪師的頭顱,開始繼續啃食剩下的部分。

片刻之后,白眉禪師千丈佛身全被啃完,群蠱圍繞遠處,如蜂戀花,環繞不散。

“辛辰子!”白眉禪師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我此生報身已經被群蠱吃掉,替你換了這些冤親債主,這就要趕去西方極樂世界,蓮池化身,花開見佛,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去?”

辛辰子跪地磕頭,雙手合十:“弟子愿意!”

他這話說完,身下聚起金光,凝成金剛蓮座,辛辰子趕忙在座上坐好。

白眉禪師念誦:“阿彌陀佛!”

眾人連同辛辰子齊聲念誦佛號,霎時間空中光芒大作,檀香濃郁,在最高的寶林世界頂上,涌現出無量金霞,幡幢林立,影影綽綽,顯出許多人影,中央一尊大佛,正是西方極樂世界教主阿彌陀佛,左右各有一尊大菩薩,分別是觀世音菩薩和大勢至菩薩。西方三圣又來了背后更有許多菩薩、羅漢,無量天神,比慧珠那次更多。

佛光普照之下,辛辰子和李寧座下俱都顯出蓮座,同時升空,到的西方三圣腳下。

那百萬蠱蟲沐浴在佛光之中,紛紛蛻化,迅速脫了原有的身體,化形成了人類童子童女,共百余萬,座下亦顯蓮臺,緊隨前面二人升空拜佛。

辛辰子見著阿彌陀佛,驚詫問:“我恩師何在?”

阿彌陀佛摸其頂道:“他已經到了西方極樂世界了,因你二人方才發心,這些童子在無量劫前與我亦在他方世界有緣,特來接引,莫要遲疑,隨我走吧!”

西方三圣親臨接引,這次共帶走了一百多萬,在場的佛教徒紛紛起身行禮,口念佛號,贊嘆不已,西方三圣并不與他們接觸,自帶辛辰子和李寧,連同眾童子童女同返西方。

這一次,傅則陽并沒有阻撓,只是仰頭笑吟吟地看著。

白眉禪師和李寧走了,這金剛世界主位便空了下來,成了“無佛世界”,白眉禪師早有備案,他師弟空陀禪師立即遍體放光,顯出千丈金身,飛往白眉禪師先前之處落座。

傅則陽并不理會他,只問朱由穆:“你可是覺得我害死了你師父?”

朱由穆抹去眼淚,冷笑道:“你這魔頭,自以為聰明,能夠害了我師父,卻不知佛法無邊,我師父更是神通廣大,藉此往生極樂,還帶走了你的一名手下。如今你要激怒我,累我入魔,告訴你,那是休想!”

傅則陽笑了笑,正要說話,后方又有人高誦佛號,南北兩處又有佛光顯現,光明云升起,顯出兩個佛國世界。

在他身后,是無畏世界,里面的教主正是小寒山神尼忍大師,顯得是大無畏光明云。

隔著優曇大師的華嚴世界往北,顯出過去莊嚴世界,升起的是大圓滿光明云,里面空空蕩蕩,并無教主,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見了那過去莊嚴世界,光明教座下厚土旗掌旗使尸毗老人忽然心有所感,又得傅則陽事先囑托,知道這是尊勝禪師的世界,因尊勝禪師已經涅盤,算是個“過去佛”,過去佛既已圓寂,他便如空陀補白眉一樣,離隊飛入此世界中,得那大圓滿光明云一照,更是心光透亮,顯出千丈佛身,成了此界教主。

他那兩個弟子,田瑤、田琪亦入其中,成了座下弟子。

忍大師說:“魔頭!你雖狡詐,得小聰明,卻不得大智慧,量你也不會知道,今日這里是成佛的多,還是成魔的多!”

傅則陽頭也不回,率眾上升:“那大師是希望我成佛呢?還是希望我成魔呢?”

忍大師一時語塞,她座下葉繽開口道:“我們自然是希望傅教主能夠回頭是岸,斷惡修善,皈依我佛!”

傅則陽不再理她,率眾重新升到華嚴世界,跟優曇大師相對。

這回佛教擺出的西方、東方、上方、下方、中央、過去、未來七個世界全部顯現,大圓滿光明云、大功德光明云、大般若光明云、大慈悲光明云、大吉祥光明云、大三昧光明云、大無畏光明云、大自在光明云如水乳交融,連成一個整體。

雖然以一敵七,傅則陽卻毫無示弱,他的大自在光明云跟對方七種融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對方并不能消滅他,亦不能壓制他。

佛教眾人高聲念誦阿彌陀佛,光明教下,皆低眉垂目,念誦至樂。

雙方各顯神通,時空扭曲得更加厲害,八個世界,被內力壓縮拉扯,時長時短,時扁時圓,從外面看,人人都變了形狀,有的人長出三頭六臂的,有的人甚至倒過來站立。

相持半日,忽然光芒內斂,八個世界,竟然融成了一個,繼而接連爆閃。

募地周遭情形大變,下方沒有了開封城,上面也沒有了藍天。

取而代之的,腳下是一片片的白云、金砂、光虹,周邊流光異彩,許許多多的天女、神人四處自由自在地飛行游蕩,一簇一簇的云層之中,更有許許多多的天宮仙府。

他們的出現,將一眾天人神女驚擾,嚇得胡亂飛散。

此時,光明云成了一大團,將融合后的世界包裹,形同雞子,里面一片混沌。

傅則陽將昊天寶鏡祭起,放射金光,開天辟地,使得一部分清氣上升成為光云,一部分清氣凝成金磚鋪就大地,他自坐了主位,對面七尊教主一字排開,兩相對壘。

傅則陽笑道:“沒想到咱們斗法,竟然升到這太明玉完天上來了。”

太明玉完天是道教的教法,佛教稱之為忉利天,已經脫離人界,到了天界之中,而且還跳過了第一重天界,直接到了第二層。

傅則陽問左右:“你們可知到我們因何至此嗎?”

鄧八姑回答:“師父與諸位佛教前輩,早已經超脫人間,與天界相應,是以不知不覺間,得天人感應,自然飛升至此。”

傅則陽點頭:“此言尚可。”轉向眾人,“然而更深一層,此界彼界,只是一界,我們雖然飛升,實未飛升。”他伸手向下一指,腳下的金磚地面驟然分裂,開了一個窟窿,下方顯出開封城景象,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眾人紛紛驚訝,亦同時贊嘆傅教主法力無邊。

天蒙禪師座下李洪說:“我曾聞魔頭亦說佛法,哄騙世人,佛說四圣諦,魔說五圣諦,佛講八正道,佛講十正道,以示高明。你如今使這些法術,糊弄你座下這些癡心愚魔,于我們之間,又有何用?”

傅則陽笑道:“可是,你又怎知,講法的是魔是佛呢?你如何確定,你背后坐著的,是佛門的菩薩,還是魔教的魔王?”

李洪嗤之以鼻:“天蒙禪師乃是……”他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對面的光明教眾,俱都面露驚訝甚至驚恐的神色,他左右的人也是如此,甚至如謝瓔、謝琳等人,還驚訝地叫出聲來。

李洪轉回頭一看,自己背后端坐的天蒙禪師哪里還是紫磨金身,法相莊嚴的模樣,竟然渾身皮膚都被剝掉,肌膚和筋膜在外裸露,血光鼓動,粘液和血水往下之流么。

生就四只蜥蜴般的怪爪,蜷伏蹲坐,上半截長有二十多條手臂,吱吱呀呀,有長有短,手也跟蜥蜴的爪子同等模樣。

腔子上連著數十丈長的頸子,又細又長,頂端一個怪模怪樣的腦袋,頭頂上生就許許多多的肉狀觸須,兩顆眼珠,目露兇光,嘴里面支出來許許多多的獠牙。

這哪里是天蒙禪師,分明就是個血腥可怖的怪物!

李紅嚇得渾身一抖,幾乎向后滾倒,急忙擦亮眼睛再看,還是一樣的怪物。

他嚇得心驚膽顫,再去看其他人,見到優曇大師、智公禪師,連同剛剛升入寶林世界的尸毗老人,也都變成這種模樣。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有不少驚駭莫名。

芬陀大師高聲喝道:“大家莫怕,此是魔頭制造出來的幻象,不必驚慌……”他嘴上這樣說,急忙施法以慧眼觀之,仍然是這副模樣,也不禁動容。

傅則陽笑著跟弟子們說:“你們道為何會是這樣?”

眾人皆道:“弟子法力淺薄,不能觀其本質,還請教主開示。”

傅則陽道:“宇宙本質,真一無二,諸家各說各話。其有著于有為,然而有為皆是后天,天下道門,多流此弊,故天下少全真。其有著于無為,著于無為便落頑空,如今佛門之中,多落此窠臼,故世間少佛子。”

他隨手畫出一個太極圖案,黑白分明,憑空漂浮,“著于純陽,便為陰陽桎梏,無法得陰中真陽。著于善法,便被惡法束縛,行善途中不知不覺坐下許多惡事。著于佛相,便為魔法制約,聽不見魔說的佛法。”

他用手將太極圖打滅,散做混沌之氣,四下飛散,再伸手指向李洪,大聲喝道:“我方才說的這些,是佛法還是魔法!”

李洪怔了怔,覺得自己怯弱,頗為丟臉,大聲還口:“自然是魔法!”

傅則陽點頭笑道:“你認我說的是魔法,妙極!妙極!果真與魔有緣。”他用手指向對面天蒙禪師所變成的魔怪,“那么,他過去給你講的,是魔法還是佛法?”

李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得大聲哀求:“師父!諸位大師!這是怎么回事?”

光明教下眾人也很納悶,不知道幾位禪師如何突然變成這副模樣。

傅則陽為大家解釋:“天蒙禪師的師弟謝山因怨入魔,受鐵城山老魔勾引,入了魔道。天蒙禪師為了他這位師弟耽延千年,因緣糾葛,自然不會放棄,此前親赴鐵城山,將謝山帶了回來,卻不知謝山為老魔所惑,表面悔改,暗藏歹毒,天蒙、智公、優曇三位,早已經全被他害了,如今坐在那里的,都是鐵城山老魔座下的魔王!”

此言既出,所有人都驚訝萬分,咋聽之下覺得匪夷所思,但仔細一想,卻極有可能發生,鐵城山老魔是跟昔年石神宮主并稱的魔教大長老,法力之高,不可思議,獨自開辟鐵城山世界,在里面隱居,每隔七百二十年開關一次,隨便賜下三部經書,就能造就鳩盤婆這樣厲害的魔道高手,沙神童子都是他的孫子輩!

再說謝山本就是數世修行的高人,這一世成為散仙,法力卻更是許多地仙,天蒙禪師千年來渡他數次,都沒能成功,若說他被鐵城山老魔勾引墮入魔道,亦合情理。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謝山身上。

謝山兀自如先前那般站在魔王身前,雙目低垂,面容凄苦,只是低聲念佛。

忍大師身前的葉繽不敢置信地喊:“謝山!傅老魔說的可是真的?”

謝瓔和謝琳也哭喊質問:“恩父!你真的跟魔頭聯手害了幾位大師?”

謝山不答,亦不肯抬眼跟親人對視,只是臉上露出極度不忍難過的神色。

看來是真的了!

謝瓔和謝琳募地齊聲大喝,同時催動身前的妙樹、金幢,這兩樣寶貝都名七寶,七寶金幢分七層,里面收藏七件佛門寶物,七寶妙樹共分七根主枝,上面懸掛金慧劍,銀**,琉璃盞、珊瑚杵、硨磲環、赤真珠、瑪瑙缽。

二女俱都學過絕尊者的滅魔寶箓,練就極其厲害的降魔大法,同時施法,催動兩件佛門至寶大放光彩,濃密的佛光一重一重灑向身后的魔王。

魔王靜靜地坐在遠處,六只怪眼瞪著二女,并不還手,佛光層層落下,宛如烈火,在他身上劇烈灼燒。

這火焰,將魔王身上沒有皮的肌膚燒得滋滋作響,焦臭味道四下飄滿,這魔王卻渾然不覺,一動不動,直到被烈火焚燒得全身骨肉盡數化為灰煙。

“阿彌陀佛!”這魔王長頌佛號,依舊是智公禪師的聲音,千丈魔身就此化去,散做兩枚七彩舍利,分別飛至妙樹和金幢頂上,二寶似大廈升空,拔地而起,不再受二女控制,破空飛去,一晃不見。

二女大吃一驚,連同在場的其他許多人,也都疑惑不解。

傅則陽哈哈大笑:“咱們再上一層天吧!”

整個世界再次扭曲混沌,人物都成了混亂的彩色線條,不久之后,優曇大師出手,重開混沌,這一次升到了清明何重天,即佛教講的夜摩天。

由于是優曇大師開辟天地,這次她單獨坐了一個位置,傅則陽坐到了她的對面,左面是芬陀大師,右面的智公禪師已經不再,只剩下謝瓔和謝琳,依舊不知所措。

上方是天蒙禪師,下方是空陀禪師,背后是尸毗老人,前面是忍大師,所有人包括傅則陽俱都顯出佛像,千丈金身,佛光大作,尸毗老人亦是這般,如尸毗佛也似,他座下童子,田琪和田瑤兄弟,以及鄧八姑、陳玉鳳等,皆顯菩薩像。

許多人不解,對于傅則陽竟然跟優曇大師換了位置,坐到了佛教堆里,更是驚駭憤怒,如芬陀大師雖然能夠知曉其中道理,仍然憤憤難平。

謝瓔和謝琳大聲哭求:“諸位大師,這是怎么回事?”

傅則陽和聲細語地給她倆解釋:“方才白眉禪師講過,若以三十二相觀如來者,轉輪圣王既是如來,光明教主亦是如來!以色見佛,以音聲求佛,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謝瓔失控般地大聲反駁:“不可能!智公禪師教我們,當凡是以彌陀為念,萬緣放下,期待彌陀接引,這不是以音聲求佛?”

傅則陽說:“以彌陀本愿,愿法界眾生人人成佛,見人是佛,見花是佛,自性彌陀,處處凈土。那么,你現在看我是佛嗎?”

謝瓔一時語塞,無法回答,謝琳大聲道:“魔頭休要猖獗,看我降魔大法!”

謝琳一出手,謝瓔也同時跟進,兩人化成一道金光,波羅神焰凝聚成金色的雷電,凌空往傅則陽身上打來。

傅則陽笑道:“你們果真與我有緣!”右手豎起,向前抓來,他也是千丈金身,金色的手掌遮天籠地,凌空一下,把二女撈在手里,“你們早該入我教下,智公禪師想要逆天行事,帶你倆一起趕往西方,卻被你倆自己以佛火焚燒,結果了性命。”

“你胡說!”謝琳站在他的手掌心里大聲叫道,“我們燒死的是怪物,那是被恩父……被鐵城山老魔搗的鬼,智公禪師早已經被害死了,那是鐵城山的魔王……”

她含著叫著,漸漸沒有了氣勢,專為放聲大哭:“都是你這魔頭使得手段,我們著了你的道,嗚嗚……你這魔頭,不得好死……”

傅則陽越發開心:“你這份推卸責任,怨天尤人的性格,真是我輩中人,確實是個修魔的好苗子,該當做我叫圣魔女……”

謝瓔大聲說:“你休想!我們皈依三寶之心,決無退轉,哪怕一時受你愚弄,也改不了佛門弟子,智公禪師說過,一聲佛號,便是金剛菩提種子,此生被你敗壞修行,來時必可成就,老魔!我若不滅你,替世間除害,誓不成就!”

“我來生若不能掃蕩群魔,滅了光明教,絕不成佛!”

謝琳跟著姐姐說完,兩姊妹站在一起,同時抬手狠狠擊打在自己的腦門上,登時打得腦漿迸裂,血液流出來,有波羅神焰燒起,將兩人尸身頃刻燃燒干凈。

她倆那么驕傲的人,從出生就沒有遇到什么挫折,今日先懷疑恩父謝山入魔,后又親手焚燒智公禪師,從某種意義上講,智公禪師是死在她們倆手上,兩人羞愧悔恨不已,又在傅則陽面前毫無能力,索性選擇自戕。

傅則陽也沒有為難她們的靈魂,覆手將她們拍入金磚地下:“你們將來,一個是光明神教的對頭,一個是我教圣女,終要做我的魔子魔孫。”

優曇大師忽然雙手合十,以悲憫無比的聲音喝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道友本是玄門正宗之人,誤入魔道,受其愚弄擺布,做下了許多錯事。如今,是你最后的解脫機會,我們欲共赴西方,道友還不愿回歸本隊嗎?”

她這番話并沒有點明是對誰說的,目光低垂,也沒有刻意看向某個人。

但是,端坐在光明教下,銳金旗的掌旗使岳韞卻猛然間福靈心至,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的聽的。他站起身,轉回頭,向傅則陽磕頭,連磕了三個,然后飛向優曇大師座下。

在他之后,銳金旗左使可一子,厚土旗左使司太虛,以及另外七位劍仙俱都如他這般,向傅則陽告辭禮畢,然后追隨岳韞一起趕往優曇大師座前。

這一舉動,惹惱了光明教下許多人,其中最厲害的就是尚和陽:“卑鄙小人,臨陣脫逃,且慢走,吃我白骨鎖心錘!”

他說完揚手放出千丈魔焰,里面顯出滾滾人頭,百骨骷髏,皆車輪大小,往岳韞等人身上咬過去。行在前面的岳韞、可一子、司太虛俱都如同未覺,繼續向前,后面幾個人聽見尚和陽喝罵,知道這魔頭厲害,驚慌失措,有的加速先前試圖超過岳韞,有的回身放出飛劍法寶抵御,然而此時的尚和陽何等厲害,魔火降落,劈頭蓋頂,骷髏吞天,將這七人全部連人帶法寶全部吞了進去!

唯獨岳韞三人,身上有佛光籠罩,魔火不能臨身,骷髏只是飛舞,亦不能落下,直到優曇大師座前,三人雙膝跪倒,岳韞更是想起當初加入光明神教的因緣,以及這些年的遭遇,忍不住痛哭流涕,懇請優曇大師渡化解救。

優曇大師便叫三人歸于本座之下,向傅則陽笑道:“道友亦是有慧根、有因緣、有福報之人,更是與我佛有緣,昔日令姊慧珠曾經向我求問佛法,我傳她龍虎般若經,傅教主也曾參研,精通佛法更勝我們這些佛門弟子,今日何不棄魔向佛,待會與我們同歸極樂?”

傅則陽冷笑兩聲,并未答話,再次施法,整個世界再度扭曲轉為混沌。

再次重開天地,已經上升到了玄胎平育天,即兜率天。

這一次,是天蒙禪師開辟天地,坐了主位,傅則陽代替他到了上方世界。

天蒙禪師跟謝山說:“我欲涅槃,你也該解脫了。”

謝山跪拜,痛哭懺悔道:“師兄為了我,晚了千余年成道,如今我入了鐵城山,受魔法暗制,生生世世,無有出期,師兄還請盡快成道,莫要再為我所累。”

天蒙禪師笑道:“你能懺悔,便是回身解脫的善因,昔日我曾經發下誓愿,你不解脫,我不成道,如今我既要成道,你解脫已是必然。”

謝山奇道:“還請師兄明示,我該如何解脫?”

天蒙禪師用手指向對面的傅則陽:“那里有一尊真佛,他有救你的妙法,你去求他,他必會告訴你。”

謝山愕然:“他是真佛?”

天蒙禪師笑道:“對于你來說,他便是你的真佛。”

謝山難以接受:“他害我……他不但害我,還害了我的兩個愛女,害了許許多多的人,又障礙眾生解脫,如何會是我的真佛?”

天蒙募地大聲喝道:“他本是他方世界之人,因何來此世界?因何成為魔教教主?因何害你全家,障礙你成道?因何障礙不住三豐真人?且去!且去!你若不去,便是我的礙法真魔,更勝過他在你心中百倍!”

謝山似懂非懂,終于按捺住心中疑惑,來到傅則陽座前,禮繞三匝,頂禮膜拜:“懇請圣者教我解脫之法。”

傅則陽嘆了口氣:“你到底還是有些慧根的,過去世修行資糧亦足,雖然不能直證正覺,亦可藉由未來佛力得度。”他用手一指,“此乃兜率天,居此地三萬六千里之外,有一處凈土,是為兜率內院,彌勒菩薩領許多一生補處等覺菩薩在彼處修法,只待未來緣熟,彌勒菩薩下到人間,示現成佛,是為未來佛,跟隨他的菩薩皆為其弟子,同往人間弘法,你若能發愿未來隨佛普度眾生,往生彼處,必能得彌勒菩薩接引,到內院天宮進修。”

謝山恍然大悟,趕忙盤膝坐地,閉目用功,他過去世俱都修佛,本有極大宿慧,這會得傅則陽點破,立即凈心用功,不大功夫,忽然傅則陽先前手指之處,金光大作,破空飛來一道金虹,化作金橋,彌勒菩薩帶領許多菩薩、羅漢等前來接引,先前往生的寶相夫人也在其中,金幢幡桿,簇擁許多,瞬息間來到空中。

謝山得佛力接引,遂上了金橋,那金虹立即倒卷,飛快回縮,瞬息不見。

“南無阿彌陀佛!”謝山走了以后,天蒙禪師送了聲佛號,周身散做金光,也便趕往西天極樂世界見彌陀去了。

很多人理解不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不能理解,為什么天蒙禪師讓謝山去拜傅則陽,還說傅則陽是他的真佛,為什么非得讓傅則陽告訴謝山這里有兜率內院,可以得彌勒菩薩接引,為什么天蒙禪師不自己告訴他。

芬陀大師若有所思,沉默不語,小寒山神尼忍大師卻憤憤難平,悶哼一聲:“魔頭欺人以方!咱們不能一再學菩薩低眉,當效金剛怒目!”揚手擰出一只降魔金光巨掌往傅則陽身上拍來,傅則陽腦后顯出一圈佛光,上面八十八佛同時齊聲梵唱,各自發射出一道金色的血影神光,跟忍大師斗將起來,強大的能量瘋狂爆散,很快世界又歸于混沌。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世界重新開辟,這回是忍大師開辟世界,坐在了主位。

世界也從兜率天再次向上,跳過了化樂天,直接到了他化自在天!

他化自在,顧名思義,此天奪他所化而自娛樂故言他化自在,人人皆有神通,處處都華美萬分,其宮殿連云,亦是金磚鋪地,七寶妝成,妙樹連蔭,凈水甘甜。

他們一過來,就引得此天中的天人注意:“是何方大能,竟然這般聲勢到此?”

許多天人蜂擁而來,于光明云外四周游行,觀察看顧,指指點點,分說嬉笑。

很快,遠處法螺狂吹,無數天女飛到天上方,向下灑落金花,如雨飛降,從極遠處的天宮之中飛來一座金橋,延伸至此,金橋頂上站著許多天界神王,俱都頭戴金冠,乘坐金輦,又有香神、樂神等等隨侍左右。

頃刻間,金橋深入光明云中,來人到了近前,為首一位神王,亦高千丈,寶相莊嚴,神態和藹:“我知今日會有許多同道至此,早做好迎接的準備。”

李洪正因為謝山跟天蒙禪師都走了,又是詫異費解,又是孤苦無助,猛然間見到這般景象,心生驚懼,大聲問:“你是何人?”

神王和藹回答:“我是波旬,你應該聽說過我。”

眾人大吃一驚,萬沒想到,竟然親眼見識到這鼎鼎大名的魔王天主!

所謂的天魔,絕大部分都是這波旬的手下,此魔守定御界,障礙一切修行人成道,能洞悉人心……昔年釋迦摩尼初成道時,他也去誘惑阻礙,未能成功,隨后勸釋迦摩尼趕快涅盤,還跟釋迦摩尼說,我雖然奈何不了你,但是等未來我的魔子魔孫穿上袈裟住進寺廟,說我的法,壞你的法,釋迦摩尼無可奈何,只能流淚徒自悲憫而已。

佛門的中人俱都心驚肉跳,平素在人間,魔教修士召喚些魔頭下界,就能讓人防不勝防,似那迷天七圣,諸天魔王,俱是這波旬的魔子魔孫,大家一起把目光看向傅則陽,心說這廝竟然跟這大魔王勾結在一起,今日恐怕難以善了。

另一邊,光明神教的人則歡欣鼓舞,他們也沒有想到,自家教主竟然如此神通廣大,跟著最負盛名的天魔之王有過交情,還讓人家帶人來贏,氣勢不屬于彌陀、彌勒兩次接引,這次要將佛門全軍覆沒,恐怕也不是難事了。

忍大師厲聲喝道:“魔頭!你莫要得意,我們所修佛法,乃是出離三界,不再輪回的無上大法,莫說是御界的波旬,便是澀界的大自在天主來了,我也不懼!”說完又向波旬說道,“你且來試試,看我降魔大法能不能對付得了你!”

波旬滿臉吃驚:“道友,我今日就是專程迎接你的啊,咱們本是同道,我正要助你一臂之力,將這些佛門修士全部拿下,讓他們永世不能解脫……”

大家再次愣住,葉繽最先反應過來,大聲喝道:“魔頭休要血口噴人!你的同黨,不應該是那傅老魔嗎?忍大師怎么會是你的同道!”

波旬嘆道:“葉道友,你說這是哪里的話,忍道友,讓虎狼吃素,又橫鐵門檻自設情關,這俱是我輩中人所為,便似你們,俱是發誓掃蕩群魔,更是深得我心!你們把他們都誆到我這里,不正是咱們心有所感,要將其一起消滅嗎?咱們今天,一定要把這些和尚尼姑一網打盡,他們俱是假佛,咱們才是真佛!”

他這話說得,不止佛門這邊的人理解不了,連光明教下的人也大多理解不了。

波旬說著,邁步進入八處佛光凈土所成的世界,也顯出佛像,得千丈佛身,頭頂上方顯他化自在光明云,座下蓮臺寶座,跟著一大堆的天人,俱成菩薩、羅漢像,挨在忍大師的旁邊,兩人并列,共同面向其余七處。

忍大師怒道:“魔頭!任你耍什么詭計,我焉能與你同流合污!”揚手發出佛光,向波旬攻去,葉繽也放出以冰魄神光為根基,修成的佛光劍,共兩萬七千柄,俱都百丈長短,密如驟雨,向波旬隊伍排空亂射。

波旬募地放聲長笑,葉繽的佛光劍落到他們的身上,竟然落入虛影,混不受力,仿佛他不是真實純在的,唯有忍大師的佛光照過去,還有些反應,人物扭曲,時空變形。

波旬笑聲不斷,人卻漸漸消失了,他帶來的那些俱是天魔一類,瞬息間分化成無數道金光,分別撲向眾人。

芬陀大師說:“這些全是天魔,大家千萬小心,莫要被他們入身入心!”

不管是佛門弟子,還是光明教徒,全部緊張萬分,有的念佛,有的念咒,有的放光,有的吐氣,有的用禁術,有的用法寶,可謂是各顯神通,有的管用,能將天魔逼在身外,有的被天魔侵入人心,影響心智,或怒或笑,有的還跳起來手舞足蹈,狀似瘋癲。

連優曇大師、芬陀大師等人也都凝神以對,各自將離合神光布滿周邊,法華金剛輪飛速轉動。

傅則陽開口說話,聲音滾滾如雷:“此一劫,即是魔劫,亦是佛劫!今日萬佛陣,亦為萬魔陣,以魔煉佛,以佛煉魔,該得渡者,得渡升天,該墮落者,墮入魔域,勿須驚怖,勿須流連,勿須厭煩,勿須憤怒……”

聽他說了這一氣,芬陀大師畢竟修行多年,只因有一些傲慢習氣未除,如今猛然醒悟,大破大立,只念了一聲彌陀,便立即往生極樂世界去了。

隨后無名禪師帶著六個弟子,以及空陀禪師、優曇大師、齊霞兒、素因大師、花無邪、尸毗老人帶著田瑤、田琪等相繼往生,余下的,紛紛入魔。

只見葉繽祭起萬佛劍排空亂射,朱由穆使金剛須彌神掌裂地狂砸,李琴生撥動魔琴,半邊老尼祭起飛劍,餐霞大師狂發飛針,屠龍師太亂放神雷,東方皓搖旗放砂、雅各達催動魔刀、烏頭婆鬼哭神嚎、卜天童滿地打滾……俱都不分敵我,一概亂殺,頃刻間金剛掌拍碎魔琴,陰素棠斬碎餐霞,無數神魔滿空飛舞,數不盡天魔肆意開懷。

李洪被這景象嚇壞了,急忙按照過往所學寧心定志,收心降魔,只是妄念紛飛,魔來魔王,四面八方俱是天魔想要入他身體,擒他元神,他堅持片刻,驟然間氣息亂涌,百脈廢弛,忽然間翻身向傅則陽跪倒:“懇請天尊救我!”

傅則陽老大開懷:“我就說過,你是我輩中人!”

他雙手合十,寶相莊嚴,背后佛光里面八十八尊佛陀同時現身,高聲梵唱:“大慈大悲愍眾生,大喜大舍濟含識,相好光明以自嚴,眾等至心皈命禮……南無,普光佛南無、普明佛南無、普凈佛南無、多摩羅跋栴檀香佛南無……”

每唱誦出一尊佛號,他身上的光明便強盛幾分,佛光越來越強,凡是被籠罩在里面的人,俱得清凈,天魔強行從身體里面被逼出去。

非但如此,自佛光之中飛出許許多多的人影,有天乾山小男,有燃脂頭陀,有三鳳,有冬秀……凡是被他殺死過的人,一一重現,由識生魂,由魂得體,在空中環繞他的千丈金身飛來飛去。

佛光越來越強,籠罩范圍越來越大,最后只剩下忍大師還未被罩入其中。

傅則陽問忍大師:“你可愿意隨我回人間?”

忍大師正在強自抵御天魔,厲聲道:“我乃三寶弟子,豈能靠魔搭救!”

傅則陽笑道:“那也好,你就留在這里陪波旬魔王吧,你們倆本來就是同道,不是嗎?以佛煉魔,以魔煉佛,該得度的都得渡走了,剩下的,都要隨我回家了。”他說完將手一揮,整個世界,所有的光芒全部消失。

下一刻,天光復又明亮!

眾人發現,自己聚在開封城外,只是大多狼狽不堪,有的倒在地上,有的披頭散發,李洪還保留著向傅則陽磕頭的姿勢,先前發生的一切,都像做夢一樣。

剩下的佛門弟子紛紛爬起來,聚攏在一起,警惕驚恐地望著傅則陽這邊。

傅則陽走過來,佛門弟子不由自主地退讓。

傅則陽來到李洪面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半邊老尼、朱由穆等人,笑道:“佛門經此一役,再無高人,未來萬年之內,進入滅法時代,再無人能夠往生成就!你們還要繼續掃蕩群魔嗎?”

眾人都不說話,唯獨朱由穆鼓起勇氣:“那是自然,除非你把我們立刻都打殺了,形神俱滅,否則,我還是要再掃蕩群魔,不死不休!”

“好!非常好!”傅則陽點頭,“我非常看好你。”說完轉回身跟自己的教眾說,“走吧,我們回光明頂去,從此光明永駐,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揮手之間,金光滿地,諸多光明教徒破空飛去。

剩下一眾佛門小輩望著西方,紅霞簇擁的夕陽,怔怔地發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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