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主說 第二十四章 你們對力量一無所知
卡爾·基納渾身顫抖的站在大堂上,目光緊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在他的身后,還站著十幾個人,一個個都是戰戰兢兢的,人站在那里,就像是站在冰面上一樣,甚至都不敢大聲的喘氣。
這座位于藍堡之內的大廳,此時不管是墻壁,還是地板上,都布滿了裂痕,甚至有幾個角落因為缺損,能看到外面。
不過,卻沒有人會因此而感到這里簡陋,反而覺得這里肅穆、嚴肅,充斥這難言的威嚴。
原因,就是因為那個人。
所以,當與那位同行的女性法師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以卡爾·基納為首的眾人,立刻就過去見禮,然后小心翼翼的詢問起來。
“鄧恩?”露西亞聳聳肩,“我這就要去找他,如果你們想要見他,可以和我一起過去?”
“不不不!”卡爾趕緊搖搖頭,“我們,我們就等候在這里,是鄧恩閣下讓我們在這里等候的。”
“奇怪的家伙,”露西亞笑了起來,“你們難道不該稱呼他為基納閣下嗎?而且,你們和他不是族人嗎?”
對此,卡爾·基納他們只能報以苦笑,最后還是這位頗有地位的基納血脈出面,說道:“您如果見到了鄧恩閣下,希望可以轉告我們的悔意,我們愿意承擔我們的罪過,只是希望他能讓我們保留榮耀。”
“就是希望能活下去,同時還保留一些好處,為什么要說的這么委婉呢?”露西亞聳了聳肩,毫不介意的將表面的東西撕開,然后更仿佛看不到身邊那些人難看的臉色,笑瞇瞇的走了進去。
她推開了房門,來到了長長的走廊上。
或許是因為開門、關門的動作,造成了門框、墻壁和屋頂的震動,所以粉末跌落下來,落到了露西亞的頭頂上。
她有些無奈和惱怒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然后抱怨道:“這該死的地方,我又要洗澡了,真實的,這座城堡都要崩潰了,為什么鄧恩還一定要在這里呢?”
“實際上,因為藍堡具有著象征意義,”一個聲音從走廊深處傳了過來,那是納達爾,“要知道,在這里,基納血脈幾乎和藍堡是綁定在一起的,這座城堡也是領民們的精神支柱,基納的血脈領袖住在這里,就能夠穩定人心!”
露西亞抬起雙手,示意對方停下:“好吧,好吧,但是這里隨時都有可能崩塌,畢竟受到了那樣的沖擊,也許連基礎結構都被動搖了,我們這些人在這里,難道不該擔心生命安全嗎?施法再快、魔力再強,面對一塊突然落下來的巨石,都顯得蒼白。”
“這里的結構,已經被加固了,鄧恩幾乎將所有薄弱的地方,都進行了加固,”納達爾笑了起來,“難道到了現在,你還不相信他的施法能力?也許地牢里的那些人,可以讓你清醒一下。”
“好吧,你贏了,”露西亞悻悻的說道,“不過說實話,雖然他很強大,對奧術有著出人意料的天賦,但還是太容易被說服了。”
“那么多人出面,甚至還有哪位老伯爵,他們懇切的希望鄧恩能夠住在這里,”納達爾指出了關鍵,“他當然不能直接拒絕,更何況,在這之前,他已經應老伯爵的請求,加固了整個城堡。”
“那位老人一步一步的,讓人無法拒絕。”露西亞也記得那一幕,“好吧,不說這些了,我過來是想要問問鄧恩,我們什么時候出發,是打算處理了外面那些人之后嗎?”
“這件事很復雜,”聽到這話,納達爾反而收起了笑容,“外面那些人只是小事,他們畢竟是基納血脈,即使直接殺了,依舊只是基納的內部事務,甚至連公國和帝國,也只能過問,不能過多干涉,但那些被費歇爾聚集起來的人,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是嗎?但是連那個費歇爾,都被輕而易舉的干掉了,”露西亞不解的問道,“難道那些追隨者反而是問題了。”
“那個費歇爾很厲害。”
“我當然知道,比以為我真的什么消息都不聽,”露西亞翻了個白眼,“他的勢力甚至已經滲入到了帝國里面,這次選擇在藍堡爆發,為的就是徹底撬動這一切,而且他擁有著驚人的個人力量,也有著大量的、來歷各異的追隨者。”
“是的,問題就在于來歷各異。”納達爾說到這里,朝著里面指了指,“我們邊走邊說。”
“好吧,我快餓癟了,我們直接去餐廳吧。”
“如果那位大人不能饒恕我們,我們就算是吃了這些東西,又有什么意義呢?遲早都要死的!”
在幽暗的地下,建成了幾個世紀之久的地牢中,關押著幾名身份不凡的囚犯。
這座地牢,嚴格來說,不是位于藍堡地下,距離藍堡的主體建筑還有一段距離,因此哪怕是藍堡震蕩,依舊沒有影響到這里。
不過,這里已經很久沒有啟用了,一直以來只有寂靜和陰冷。
而現在,隨著那個有著墨綠色頭發的女人,以及其他幾位相貌、形象各異的、不同種族的囚犯到來,這里也變得熱鬧起來。
負責給囚犯送食物的騎士學徒,小心翼翼的走進來,然后輕手輕腳的將那一盤盤簡單、甚至稱得上簡陋的食物,放在一個個囚門上特意留出的豁口處。
隨后就聽到那個有著綠色頭發的女人這么說著。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要回去了。”騎士學徒慌忙后退,他的年齡很輕,沒有經歷過多少事情,但很清楚這個牢房里,關押的是什么人——每一個都十分危險,有著遠超自己的力量,如果他們沒有被限制的話,輕而易舉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你為什么要害怕?”綠發女人靠近了兩步,從黑影中走了出來,露出了她美艷的面容,“我們都被那個大人封印了力量,現在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我們甚至需要通過你來求情。”
年輕的騎士沒有被那張臉的美貌所迷惑——何況女人的身體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口,尤其是胸前的那個血窟窿,這讓騎士學徒忍不住好奇,她為什么還能站著,為什么還能活著。
但現在,他只想要盡快離開這里,所以根本不聽女人接下來說了什么,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該死的!”綠發女人露出了懊惱之色,“為什么要讓這樣一個廢物來送飯!”
“絲麗嘉,省著點力氣吧,也許你現在多恢復一些,不僅能夠保住性命,甚至還能有機會離開這里,”一個好聽的、柔媚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你知道的,如果我們能盡可能的聚集力量,哪怕是處于被封印的狀態中,但只要能集中所有人的力量,一樣可以打破這座牢房,因為這些都是囚禁普通人的,而且是為人類準備的。”
“愚蠢的狐貍!”被稱為絲麗嘉的綠發女人瞥了出聲的那個人一眼,“你居然還妄想逃跑!”
“怎么?難道你甘心留在這里?”發出聲音的,是一個女人,但她的眼角上翹,有著粉紅色的頭發,以及一雙豎起來的耳朵——這是一個狐族女人,“我們留在這里,恐怕沒有好下場!”
“是的,我們必須想辦法!”又是一個聲音響起,這個聲音圓潤而有力量,但同樣也是一個女聲,說話的女人個頭很高,有著一雙充滿了力量感的大長腿,“連費歇爾這樣的勇士都被那個施法者干掉了,我們沒有辦法直面他,只能退避!”
“愚蠢的野蠻人都知道退縮了,”狐族女人笑了起來,“看來你被嚇壞了!”
“夠了!”絲麗嘉忽然呵斥起來,“放棄你們的幻想吧?你們以為自己能夠逃跑?這絕對不可能,沒有人能在那位存在的眼前逃離,沒有人,知道嗎?”
“我承認他很強大,”又一個女人說話了,她的渾身被黑色的長袍包裹,頭上戴著兜帽,只露出了潔白如玉的下巴,“但這并不意味著他能掌握一切,他只是一個七環的法師,我們……”
“愚蠢的女人,你的預言不僅毫無作用,還會將我們引向死亡!”絲麗嘉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對方,“你,還有你,以及你,你們對力量一無所知!”
她深吸一口氣,眼眸顫抖,恐懼充斥了整個心靈,仿佛再一次見到了那個背影,那個讓她恐懼到沒有一絲反抗念頭的背影。
“七環?忘記這個評價吧,那根本不可能是真的,只有最愚蠢的人才會認為那樣的存在,只是七環法師,他所表現出來的力量,七環根本不足以評價!”
“你是說,他在隱瞞自己的力量?”狐族女人敏銳的發現了關鍵,“也許這可以利用,他或許想要隱藏什么,并且有什么秘密。”
“別做傻事!”絲麗嘉用嚴厲的目光看著那只狐貍,“別動小聰明,你會把所有人都害死的!不,也許到了那個時候,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最讓人擔心的,是死后的世界也無法得到安寧!”
又一個女人說話了,她的身上覆蓋著輕紗:“如果您的話是真的,那個鄧恩……”
“別叫那個名字!”絲麗嘉尖叫起來,“你不能叫那個名字,稱呼他為大人!”
“瞧瞧,可憐的森林妖精,她已經被嚇破膽了。”狐族女人諷刺著,“你想要做什么?把自己剝光,然后躺在他的床上嗎?恐怕你骯臟的身體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該死的,你們不明白嗎?”絲麗嘉似乎有些抓狂了,“你們不知道嗎?在這種時候,提及名字也十分危險,你們難道沒有想到嗎?為什么會這么蠢!”
“你的意思是?”那個用黑袍裹住全身的女人渾身一顫,“你確定嗎?”
“我不能確定,但本能讓我顫抖,也許在他離開城堡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一絲真實,”絲麗嘉嘆了口氣,聲音降低了很多,“我多么希望那時錯覺,但……”
黑袍女沉默了一會,最后說道:“如果是這樣,那么我們確實要改變計劃了。”
“怎么,瞎子,你這么容易就被說服了?”狐女女人蹙眉質問,“放棄了逃生的機會?”
“如果她是對的,”黑袍女輕輕搖頭,“那么那不是逃生的機會,而是通往地獄的捷徑。”
“我們該怎么做?”那個高大的女人一直在聽著,現在發出了疑問。
“等待。”黑袍女嘆息道,“希望時間能撥開命運的迷霧。”
“也許這就是你的命運,鄧恩。”
東倒西歪的書架旁邊,面色紅潤的老伯爵,看著不遠處正在翻看書冊的鄧恩,輕聲說道:“你注定要讓基納這個姓氏,傳播到更遠的地方!”
“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鄧恩的目光依舊還落在書頁上,但這并不妨礙他說話,“我只是路過這里,接下來還會繼續南下,事實上,如果不是費歇爾太過自大,想要對北方的基納動手,他現在也許已經成功了。”
“這就是命運!”老伯爵斬釘截鐵的說道,“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這一刻,為了我將榮耀交給你,你配得上這一切。”
“恕我直言,”鄧恩合上書,看向老伯爵,“我倒是覺得這榮耀太小了,有些配不上我。”
老伯爵愣了一下,但是他并沒有惱怒,反而笑了起來:“是的,對你來說,基納太小了,但不可否認的是,你有著這個姓氏,無論你愿意不愿意,為了的基納會因為你而興盛。”
“我只希望這個姓氏不要為我招惹不必要的麻煩,”鄧恩意有所指,“就目前來看,有著這個姓氏的人,并不都是高尚的,或者說,幾乎沒有幾個高尚的,無論是那些投降者,還是抗爭者,他們都有著自己的利益。”
“我會約束他們,而且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但我的時間有限,真正不想讓他們變成麻煩,必須你親自告訴他們,你的話,將會成為血脈的條律!”老伯爵這么說著。
鄧恩不置可否。
“我會證明基納的價值!”老伯爵強調了一句,“你會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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